是你的手下,對嗎?”
楊玄感微微一笑,眯起了眼睛:“你現在是不是想問姬威在哪裡?”
高表仁挺直了脖子,他心裡早有準備,但一聽到楊玄感說出姬威的名字,心裡“格登”一沉,但是不能在楊玄感面前丟人現眼的傲氣卻讓他強撐著不低頭。
李百藥卻沒這麼鎮定,一下子癱倒在地。喃喃地道:“你全知道了?”
楊玄感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物,扔在李百藥的面前:“這東西你們不會不認得吧。”
李百藥顫抖著雙手,把那塊扔在地上的帛書撿了起來,開啟一看,差點沒暈過去,正是那夜自己寫的檄文,文章的末尾,三個血淋淋的名字顯得格外地扎眼。
高表仁偷偷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帛書,突然靈機一動。搶上前去抓過了帛書,用力扯了兩下。撕成了幾條,他一眼就看準了署名的地方,把那片布直接就塞到了嘴裡一口吞了下去。
楊玄感笑眯眯地在一邊看著高表仁的這個舉動,一動不動,等他吞下了那片帛條後,笑著問道:“高公子,味道如何?”
高表仁狠狠地吞了兩泡口水,好不容易把那一片給嚥了下去,正好聽到楊玄感這番話,不禁放聲大笑:“哈哈哈,楊玄感,這下你沒了罪證了,能奈我何?”
楊玄感搖了搖頭,看了看一臉得意的高表仁:“哦,你也知道那個是罪證?”
高表仁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哼,你別想引我上當,那東西是什麼我不知道,也沒見過。”
楊玄感看了看在地上還呆若木雞的李百藥,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著高表仁道:“高表仁,你可是好不講義氣啊,只吞了自己最後署名的那一部分,前面這上千字的正文可都是你的百藥兄所寫,你只吞了自己的,就不管他死活了?”
高表仁聽到這話,一下子嘴裡象是給塞了個核桃,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而在地上發呆的李百藥聞言後如遭雷擊,馬上撿起在地上被撕成碎條的帛,就著灰土往嘴裡塞。
楊玄感哈哈大笑,直不起腰來,捧著肚子蹲到了地上,而高表仁也忙不迭地撿起了幾條剩帛,抖了抖灰土,閉上眼睛,團成了一個團,張大了嘴巴就要放進去。
楊玄感邊笑邊道:“省省吧,你們吐的那份是假的,我才不會把那罪證這麼容易就給你們。”
李百藥一聽,“哇”地一聲,把嚥到了嗓子眼的帛條又吐了出來,開始仔細地看上面的字,雖然字跡已經被自己的口水浸得有些模糊了,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的筆跡,對著楊玄感怒道:“這分明就是我寫的那份!怎麼會是假的?”
楊玄感實在是笑得氣都快接不上來了,指著一臉怒容的李百藥,一時間說不出話,李百藥和高表仁對視一眼,不知所措,茫然地說道:“有何可笑?”
楊玄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著眼前的二人,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褪去:“看你們兩個書呆子,吞起罪證來那速度比我家的狗搶東西吃還要快。李百藥,你吃下去的居然還能吐出來看,噁心不噁心啊?高表仁,你可別忘了這是帛書,消化不了的,你就是吃進肚子,拉屎的時候也能拉出來。到時候還不是一樣?”
高表仁先是一愣神,然後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失魂落魄地說道:“楊玄感,你究竟要怎麼樣?”
楊玄感笑夠了以後,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正色道:“好啦,不逗你們玩了。實話說吧,你們兩個,勾結姬威,陷害我父親,串通朝中官員逼迫皇上赦免罪人,該當何罪?”
高表仁抬起了頭,他知道這次絕無倖免,也不再抱有幻想,尖細的聲音透著一股堅定:“這事就是我們三人所為,跟別人沒關係,家父並不知情,你要抓我見官我無話可說。”
李百藥突然哭了出來,走過來拉著高表仁的手,邊流淚邊道:“高兄。都怪我前夜一時糊塗。血衝上腦做了這事。還連累你與我一起受罪!我李百藥對不起你!”
楊玄感冷冷地道:“李百藥,這次的事情要是讓你們成功了,家父被你們弄下臺甚至丟了性命,你就高興了?楊勇給了你美女和錢財,保你做了禮部員外郎嗎?高家一直恨我父親,高表仁做這事我不奇怪,但你受我父大恩,做這事情。就良心無愧嗎?”
李百藥停住了哭泣,擦了擦眼睛,抬起頭來朗聲道:“越國公對百藥是私恩,百藥為太子出力乃是為國的公事,不可混為一談。若是越國公落難了,私人方面百藥會傾我所能地回報他,但在國事上,他就是奸臣,我作那檄文一點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