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支詐稱漢王宮女的隊伍一進城。便裡應外合,直接砍殺起守城官兵來,而這二百餘名武藝高強的劍客,則多數直撲刺史府,實施斬首行動,丘和等人甚至沒來得及組織抵抗便已經兵敗城陷。
裴文安此時正一隻腳跨在城碟上,右手的胳膊肘撐在那隻腿的膝蓋上,而手掌則是虎口張開,以一個八字型的手勢託著自己的下巴,凝神沉思著。
突然他轉過頭來,向著身邊的一個全身裹在黑色鬥蓬裡,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眼睛的人說道:“玄成,你說漢王能孤注一擲地過河嗎?”
魏徵自從被王世充派來與裴文安接頭後,已經和裴文安打得火熱,互相間表字相稱,這回奇襲蒲州的策略,也是靠的魏徵買下的商號中事先隱藏了不少高手猛士,奇襲刺史府,擊殺了城中長史與司馬,才能癱瘓城防,讓裴文安一舉奪城。他的雙眼之中精光閃閃:“十有**不會,漢王不是那塊料,沒你裴兄這麼狠辣果決,依我看來,要想成事只有三條路。”
裴文安把腿收了回來,鄭重其事地問起魏徵:“哪三條路?”
魏徵“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頜下的鬍子,他的眼光看向了遠處的蒲津大橋,嘴裡卻說道:“上策嘛自然是全軍入關,真能做到這點的話,到時候我家主公肯定也會設法響應,可惜漢王不是這種人,所以這個不用討論了。”
裴文安心裡還有些不服氣,強辯道:“這也不一定呢,漢王既然批准了我的這個兵貴神速突襲蒲州的方案,他也一定會率領後續的大軍過來,要是看到這等大好形勢,怎麼會不揮軍入關呢?”
魏徵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文安啊,你其實自己心裡也很清楚,如果漢王真有此心的話,現在就應該站在這裡了,而不是找個要調兵的理由在後面磨蹭。”
“如果漢王親自帶隊,現在就能帶著這些壯士們攻擊潼關,甚至要是再果斷點,不攻蒲州,直接用這招騙術去奪取潼關,要是他真的那樣做的話,我家主公現在就可以在關中響應你們,可惜,可惜啊!”
裴文安一下子默然無語,這個計劃他跟楊諒提過,結果楊諒覺得過於激進,還是否決了這個提議,而是要裴文安先奪蒲州,再視情況而決定是否進軍關中。
裴文安還有些不太甘心,指著那蒲津大橋道:“這次突襲蒲州的效果非常完美,眼下大橋盡在我手,足以讓四萬大軍一天之內過去,那個丘和雖然跑了,但是他要回大興起碼也要兩天,加上楊廣調兵還要時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拿下潼關的。”
裴文安又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方向,似乎能看到遠處的煙塵,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剛才最新的探報,漢王大軍離城已經不到一百五十里了,最多明天晚上就能到達。”
魏徵笑著搖了搖頭:“要是漢王的軍隊現在就在這裡了,那還有點戲,可惜啊,他的部下沒有多少騎兵了,跟步兵和輜重混在一起,能兩天到達就不錯了。文安,你還是考慮一下如果漢王下令燒橋回撤,你準備怎麼辦才比較現實。”
裴文安一下子瞪圓了雙眼,吃驚地喊道:“這怎麼可能?!”
魏徵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臉上浮現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這恰恰就是最大的可能。你可別忘了漢王身邊現在有誰。王頍和蕭摩訶都是找到一點機會都想南下江南的主。一個個都想當韓信呢!”
裴文安一下子象個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了城垛間的口子上,聲音也變得無力起來:“可是他們南下江南和我這個奪取關中的計劃不矛盾啊!”
魏徵搖了搖頭:“漢王直接掌握的兵力現在除了王府衛隊和龍騎禁衛外,也就是晉陽城外大營裡的三四萬人罷了,真要圖大事,肯定要派將軍們到各自的防區掌控部隊,然後分頭經略各地。”
“你們的計劃一開始就有問題,現在你這樣的突襲蒲州,在戰術上是成事了。可在戰略上也是明確地樹起了反旗。現在你們沒有大義的名份,光靠一個清君側誅奸臣的旗號太勉強了。”
“漢王本人也不是有大志向的人,他真正希望的就是能一直這樣割據北齊之地,永遠當他的漢王,要不是知道楊廣絕對不會容下他這個兄弟的話,這次他也不會起兵的,所以他的決心一開始就不堅定,患得患失,這種樣子怎麼可能破釜沉舟地直接攻進關中,放手一搏呢?”
裴文安不服氣地辯解道:“可他畢竟還是起兵了啊。而且也用了我的這個計劃,現在大事已成。還有什麼理由不趁勝追擊,打進關中呢?”
魏徵笑了笑:“理由多了去啦,第一,王頍和蕭摩訶真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