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叫不敗之地。李淵可以跟突厥人合作,大王為什麼就不可以呢?”
凌敬嘆了口氣:“因為始畢可汗和現在的頡利可汗不一樣,始畢可汗在的時候,突厥還沒有這麼強的實力,只是打著向隋朝復仇的旗號而起兵,搶掠一些隋朝的府庫,給各個部落以好處,說白了,不過是始畢可汗自立,用來收買各部,好讓他們覺得跟著自己更有前途的手段罷了。換而言之,當時的突厥,沒有入中原的實力,也沒有這個野心。”
“但是頡利可汗不一樣,他有比兩個汗兄更遠的眼光和更大的野心,想的是入主中原,而不是隻是在塞北稱王,現在他的手上有楊政道,完全可以打著護送隋楊皇孫的名義入主中原,有這個傀儡在,我們大夏又怎麼可能跟突厥友好呢?到時候非但幷州之地,只怕連我們的河北之地,突厥人都會打起算盤了。”
齊元讓給說得啞口無言,嘴唇一動一動地,卻是無一語反駁。凌敬轉頭向著一直沉吟不語的竇建德正色行了個禮:“大王,現在的突厥,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助力,而是整個中原,我華夏一族最危險的敵人,不是可以借力的物件,所以,臣以為,我們大夏需要儘快地佔據中原之地,最好是能把李唐的軍隊也一併消滅在洛陽城下,這樣可謂一戰定天下,到時候即使是強悍的突厥,也不敢輕易小視我們大夏了。”
竇建德點了點頭:“凌祭酒說的有理,當年孤流落江湖之時,曾經和突厥人打過不少交道,深知其狼子野心,現在的突厥,還是少招惹的好,就讓羅藝為孤去暫時擋著這些草原狼吧,但是你說要入中原,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孤也不認為,現在的李世民和王世充,是疲虎啊。”
凌敬微微一笑:“唐軍攻城不克,士氣已竭,而洛陽城雖然守住了半年,但城中糧草不足,只有外援才能解決他們的困境,不管這個外援是李靖,楊玄感,還是大王,可以說洛陽城解圍之時,也是那根繃緊的弦徹底松下之日,取下洛陽,唾手可得!此計名為順手牽羊,大王當知!”
竇建德的雙眼一亮,沉聲道:“凌敬,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要孤背信棄義,趁人之危去消滅王世充嗎?”
凌敬的雙眼炯炯有神,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王世充,世之梟雄也,也只有李世民和關中府兵,可以利用集結的時間優勢,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王世充來不及召集中原各州郡的兵馬,這才會給唐軍圍在洛陽裡打,一旦讓他緩過這股子勁,他一定能重新收服中原州郡。”
“到了那個時候,沒了唐軍的威脅,他可以把以前那些名義上歸附的地頭蛇們,完全換成自己的力量,到了那時候,王世充就真正地控制了中原,楊玄感和李靖也只能收掉自立之心,重新臣服於他,到了這步,那王世充一統天下之勢不可避免,所以,這次趁他病,要他命,天賜良機不抓住,大王必會悔恨終生的!”
第二千六百一十六章 竇夏出兵
竇建德勾了勾嘴角:“只是,這回孤是應王世充的求救邀請,出兵中原,如果想要火併他,是不是道義上過不去?以後天下人會怎麼樣看我呢?”
裴世矩也附和道:“正是,大王一向是以豪氣干雲的綠林盟主的身份行走於天下,這麼多英雄豪傑來投,也是衝著大王的義氣,如果大王自己行此無義之事,只恐雖然佔得一時便宜,卻是會讓上下離心,部眾四散,這可是得不償失之舉啊。”
凌敬搖了搖頭:“裴僕射所言差矣,我們趁這次機會打退李唐,消滅王世充,可不是什麼背信棄義之舉,而是盡一個隋朝忠臣的本分。意義絕非奪取中原。”
竇建德的雙眼一亮:“凌祭酒,你把話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凌敬正色道:“王世充本來身為隋朝的靠山王,最後的大將,本該盡忠職守,扶大隋於將傾,如此,尚不失人臣之本色。想那堯君素,困守蒲坂孤城,內外援斷絕,可是仍然忠於隋楊,三年守城下來,面對李唐的圍攻,昔日上司的勸降,妻兒子女的哀求,全都無動於衷,這才是真正的忠臣,對比此人,王世充又是怎麼做的呢?”
裴世矩冷冷地說道:“王世充也為大隋奮戰,消滅百萬義軍,更是把李密的瓦崗軍給擊破了,若非如此,他怎麼能得到靠山王的封爵呢?”
凌敬哈哈一笑:“是的,王世充確實有能力,也有戰功,若非如此,也當不了靠山王,但他有了權力之後,不思忠君報國,反而是在城內發動兵變,消滅,誅殺了皇泰主的一干近臣,從此虛君實權,篡逆之心昭然若揭,最後更是悍然篡位,奪了大隋的江山,此人不是天下第一奸賊,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