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應有許多達官貴人、富豪之家流連賞燈,我們不應如此招眼。
順著路人眼光轉身看去,原來身後跟著八個身著便衣的宮中侍衛,分為兩隊排在身後,哪有不引人注目之禮,況且八人俱是面色嚴肅,哪像出來遊玩之人。心中有些無奈,瞟了弘曆一眼。他好像也發現了不妥,返身低聲交待幾句,八人迅速混入人群。
見承歡滿眼驚奇地東張西望,弘曆輕輕一笑道:“離晚上觀燈還有一些時間,你準備帶我們去哪裡。”弘曆他們不比康熙年間的阿哥們,他們極少出宮,因此弘曆對京城的一切並不熟。想想歷史上,他或許是最喜微服私防的帝王,不知道為何與現在的他反差會這麼大。腦中想起一個地方,對他賣個關子道:“到了自然會知道,現在不告訴你。”
他眼中掠過一絲驚豔之色,我一怔,待仔細看去卻發現他依然是先前的那副表情。腦中驀地相想起一事,我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福晉了。”弘曆凝望了片刻晦陰幽暗的天色,彷彿有些自失地掠過一絲笑容,隨即收回目光斜睨了我一眼,徐徐地開口道:“不用你亂點鴛鴦。”未等我開口,他又道:“你領的地方不會令我們失望吧。”
我聽後,知他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心中也知道了如何給熹妃回話。向前望了望,已遙遙地看見了那個小攤,握了握承歡的小手,道:“快到了,這個地方不會令你們失望的。”
在四周露天的小攤點旁坐了下來,弘曆微微皺了皺眉,他道:“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聽他口氣中帶著失望,心中暗樂,一向對飲食甚為講究的他一定沒有吃過這種路邊攤,承歡卻仍是一臉好奇,不停地看著身旁的人,絲毫沒有女兒家的羞澀。
賣水餃的老漢似是記性極好,站在火爐旁向我說道:“姑娘又來光顧了,這次好像是帶了家人。”對他爽朗一笑,我道:“那是你做的‘煮餑餑’好吃。”弘曆定定地望著我,詼諧一笑道:“宮裡、宮外兩副模樣。”緊按著也大聲道:“老人家,她常來光顧嗎?”老人哈哈笑道:“姑娘這是第二次來,可她的朋友卻是常來。”
老漢說的應是張毓之,弘曆面帶奇色,正待開口詢問,老漢又自豪地道:“你瞧,老主顧可不是又來了嗎?”順著他的目光向前看了看,原來是上次見到了兩位姑娘逶迤而來,依然是女扮男裝。依稀記得他是朝廷大員的女兒。我凝思想了一會,心中一怔,‘李榮保’這個名字好熟悉,猛然想起熹妃給我的名單,上面曾寫著他的名字,只是不知李榮保有幾個女兒。見我怔怔地望著她們,弘曆道:“不過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又何奇怪的。”我盯住弘曆問道:“你可知道李榮保其人?”
弘曆輕聲道:“李榮保是富察家族人,只是幼時過繼給李姓漢人為子,曾是阿瑪幼年的侍讀,此人雖是滿人,卻有著漢人的風雅,為人很是清高,性格孤傲,但在阿瑪眼裡,他是個賢人和才子。於是在康熙五十年八月,阿瑪舉薦他為察哈爾總管,現在他已過世,你無緣無故提他幹嗎?”我瞄了她們一眼,接著問道:“你可知道他有幾個女兒?”弘曆默了一下,道:“只有一女,排行第九。”
聽他說的流暢,我道:“你好像很熟悉他們的情況。”弘曆面色一暗;即而又輕笑一聲,說道:“阿瑪還只是親王時曾去過他李榮保府上,在他的書房中見過他女兒寫過的字,阿瑪當日誇讚說是‘筆峰有歐陽洵之骨、柳公權之風’。當時回府後,把我們們哥幾個叫來,訓誡說‘此字乃是一九歲的女童所寫,你們如不用心上進,怕是連女童也不如了。’你說,我能不熟悉嗎?”
原來還有這麼些典故,移目又瞄了那兩個姑娘一眼,許是今日人較多,她們仍沒有等到位子。見她們似有不耐神色,我忙抬手擺一下,道:“兩位,如不介意,可以一起坐。”領頭的姑娘微一頜首,兩人一前一後疾步走了過來,坐定後,那姑娘落落大方地向我說道:“謝謝姑娘。”
那姑娘很健談,一頓飯下來,感覺越說越投機,許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居然有些意猶未盡。於是,我道:“我叫曉文,如若姑娘不嫌,我們一起逛逛如何。”幾人相互作了介紹,原來這姑娘名叫傅雅,很好聽的名字。
弘曆許是不屑於和我們這幫女子胡侃,只是一個人靜靜地走在眾人的後面。
說話間,一行人已到了菊舍,望著門楣,傅雅道:“曉文姑娘確實是文雅之人,連來的地方也是風雅之地。”我輕笑著道:“這也是一個朋友介紹而來,很喜歡這裡的環境,也沒來過幾次。”見弘曆仍是默不作聲,覺得有些異常,細細一想,自他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