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家不嚴的緣故,如今鬧了起來。她是嫡母,子女的親事本就應該由她做主,你佔不了理,你把她叫來,我好生和她說說,至於錢家那邊。雖說平日裡不大走動,可到底是親戚,錢老爺那邊也派人知會一聲。家醜不可外揚,這事錢夫人做的也不地道,錢老爺自會知道怎麼辦。”
大老爺應了,自出去吩咐人。
第二日一早,陸寶菱去給大夫人請安。大夫人還在發脾氣,見了陸寶菱神色才緩和了一些。道:“廣庭額頭上的傷如何了?”
陸寶菱道:“擦破了皮,昨天塗了藥,今天一早起來看,紅腫消下去不少,只是還看得出來,只怕今日上朝別人都要問了。”
有句話陸寶菱沒說,見徐廣庭額頭上有傷口,大家定會問怎麼弄得,徐廣庭總不能說自己不小心磕的吧,他是武將,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哪,到時候只怕又是風言風語傳出來。
大夫人臉上有些內疚:“我也是一時氣急了,都怪孫姨娘那個賤人,見我拿了東西不說躲還往上湊,這才傷了廣庭。”
又要叫孫姨娘過來訓斥,被陸寶菱攔住了,陸寶菱思忖著,要光靠大夫人自己想明白只怕還不成,要是大老爺勸,更是火上澆油,有些話還得自己這個做兒媳婦的說,便笑道:“母親先彆著急,先聽我一言。”
大夫人疑惑的看著陸寶菱,陸寶菱道:“說實話,母親給若蘭找的這門親事也算是好的了,錢思有功名,錢家又是咱們的親戚,親上加親,是再好不過的了。”
大夫人臉色便緩和了幾分,道:“誰說不是呢,就算有些個小毛病,孩子還年輕哪,將來經的事多了,自然就好了,誰不是從年輕夫妻時候熬過來的?”
陸寶菱笑道:“若是以前,這門親事算是好的了,可若是如今,就有幾分不妥當了,母親您想想,如今廣庭是新晉的武英侯,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多少人上趕著巴結,若蘭若霜又是親妹妹,只要廣庭放出話去,只怕朝中的閣老們也要為自己的兒孫們來求娶了,嫡子不成,庶子總是不錯的吧?廣庭卻一點風聲沒露,這是為了什麼緣故?還不是因為子女的婚事要母親來做主,他做哥哥的可以相看,卻不能做決定,要是越過母親去做了決定,一來不孝,二來,別人也會以為廣庭拿妹妹來拉攏人心,換取權勢。”
聽到這兒,大夫人有些不安了,陸寶菱看在眼裡,笑道:“廣庭的地位越尊貴,皇上越看重,咱們後宅的這些人越是要低調,要不然就是給廣庭招禍了,錢家雖和咱們家是親戚,親戚間親上加親原不是什麼大事,可偏偏那個錢思是庶出,居人之下已久,如今娶了若蘭,那便是揚眉吐氣了,萬一藉著廣庭的名頭生事,咱們能說什麼?再說了,他要讀書,費些銀錢就罷了,以後做官什麼的還不是要廣庭來打點?就怕他嚐了甜頭,事事都要來找廣庭,到時候得隴望蜀,他威逼著若蘭回孃家來求情,咱們能不理?若蘭又是個悶葫蘆的性子,打落了牙齒也只會和血吞,要是好了,光宗耀祖的是錢家,要是不好了,受牽連的可是咱們家。”
大夫人氣的猛拍桌子,怒道:“我說她怎麼這麼好心,原來打的這個主意,哼,真打量著我是傻子了。”又對陸寶菱道:“好孩子,難為你想的明白。”
陸寶菱笑道:“母親也是為了若蘭著想,一時想差了,您瞧瞧,這親事還沒說呢,您和公公就先吵起來了,都說結親是好事,要是為了這件事鬧得咱們家宅不寧。還算是好事嗎?”
大夫人想起大老爺的疾言厲色和婆婆的敲打,又是羞慚又是憤怒,恨不得立刻去找錢夫人算賬,陸寶菱見狀便告辭了,說去給徐老夫人請安。
徐老夫人如今信了佛,在臥室裡安了佛龕,每日早晚三炷香,又時常的吃齋唸佛,陸寶菱去的時候,正趕上徐老夫人吃早飯。只有一碗白粥,兩碟子醃菜,簡單的很。陸寶菱道:“您過的這麼清苦,廣庭知道了要怪我不孝順了。”
徐老夫人笑道:“是我自己要吃齋,和你什麼相干,他說你,你叫他來找我。我年紀大了,都說千金難買老來瘦,我還想抱重孫子呢,那些大魚大肉少吃些也是好的,我念佛也是為你們積福呢。”
陸寶菱笑道:“過年的時候各寺廟的香火是最盛的,您要是喜歡。咱們去寺裡上香去,祖母您也能和大師講講經,我們也能跟著湊個熱鬧。”
徐老夫人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們孝順,只是如今節下忙,廣庭也時常不在家,咱們就不要折騰了,叫他擔心。”
陸寶菱知道老夫人這是心疼孫子呢。也沒說什麼,陪著說了一會話。老夫人身邊的瑞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