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別想太多了,畢竟他是你爸爸的大哥。”
若梅沒握住電話的手攥成了拳;腮幫子鼓起來滿臉不甘,“媽媽,你和爸爸還是好好想想吧。時間差不多了,我練會兒琴睡覺去了。”
放下電話,若梅擠在哥哥身邊,像小時候那樣整個人倚在他身上,撅著嘴巴皺起眉。
“姥姥,你說爸爸媽媽該怎麼辦?”
姥姥把剛才桌上的牛奶端過來,“親人吶,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傷筋動骨都得一百天那!”
“可是姥姥,要是骨頭壞了傳染到好骨頭,那人可是會死的。但是趁著可以控制的時候,徹底斷了的話,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對了,這就是壯士斷腕!”
姥姥搖搖頭,上了年紀的人總是希望小輩和睦。她是崔荷的親孃,當然希望閨女可以早日擺脫那樣的大伯子一家。但是,閨女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若是她現在說了什麼,以後萬一女婿後悔起來,怨恨起閨女來,那可如何是好?
若梅重重的把腦袋擱在哥哥肩上,眉頭比剛才更皺了。她怎麼會不明白姥姥話中的意思,有著血脈關係的親人,畢竟不同於一般朋友同事啊。上輩子她不也是一直割捨不下,在奶奶的多方勸說下,一直讓大伯一家貪得無厭的索取著。
即使親人再不堪,但想要徹底割捨,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困難的決定。
海峰揉著妹妹的頭,對著姥姥說道,“姥姥,我覺得妹妹說得對。書上說過,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若梅驚訝的看著哥哥,前世那個性子綿軟的哥哥,不知何時起已經變成了堅毅果決之人。他會時時事事擋在她的身前;會拉上萱萱姐他們一起去教導處“救”她;現在在這事上更是比她還要堅決。重生九年,尤其是後面這五年,在知道前世的事情後,父親平日對他的要求更是嚴格了不少。而現在,他的性子終於徹底被掰過來了。
而反觀她呢?似乎這幾年舒坦日子下來,又加上劉柳的事所引發的一系列後果,她是越來越瞻前顧後了。走一步看三步沒錯,但她確實有點畏手畏腳了,現在竟然不如哥哥來得乾脆。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若梅暗暗提醒自己,要找回那個一往無前的自己。
“姥姥,哥哥說得對,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們來一起說服爸爸吧!”
……
這一夜,若梅反覆合計著該怎麼說服爸爸。迷迷糊糊睡下後,她一直在做噩夢。先是夢到趙文瑞和李桂香譏笑她生不出孩子,然後又是她被林海濤拿著棍棒追著,最後竟然是媽媽的彌留之際。
“啊!”
若梅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摸摸額頭上的汗,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回想起那些噩夢,現在她仍然心有餘悸。
外面大門傳來響聲,她穿好衣服拉開燈,趿拉上棉拖鞋開了房門走到院裡,正好看到爸爸扶著媽媽走進來。而媽媽頭上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見到她立刻甩開了爸爸的手臂,踉蹌著走進客廳坐下。想起凌晨最後的那個夢,若梅心裡咯噔一下。
“媽媽,你這是怎麼了?”
四合院裡燈火通明,姥姥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家閨女,“你怎麼不避開點,那個海濤沒輕沒重的,你們又不能對小輩動粗,這事哪是你能避得過的。”
“娘,都是我沒護好孩子媽。”
看著父親手腕上的繃帶,若梅眉頭皺成了疙瘩。昨晚爸爸把大門內鎖睡下了,凌晨起床出貨時,大伯一家竟然衝了進來要佔房子。一番理論不成,海濤和李桂花竟然動了手。海濤抄起棍子朝媽媽掄了過去,爸爸擋棍子的時候傷了胳膊,而媽媽則是被碰破了頭。
隻言片語,就能想象出海濤和李桂花當時的囂張。他們這一家,實在是無藥可救了。
林建軍一臉挫敗,他怎麼也沒想到,同一個爹孃生的嫡親兄弟,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勢同水火的地步。
崔荷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從小到大爹孃從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沒想到活到這把年紀,孩子都這麼大了,她竟然被一個小輩給打了。抱著女兒扭過頭,她現在真不想看到林建軍那張酷似林建國的臉。
“孩子媽,是我不好!”
“妞妞、海峰勸勸你們媽媽,醫生囑咐了,生氣對傷口不好。”
若梅踮起腳尖摸著媽媽頭上的紗布,厚厚的一層。幸好去醫院說只是皮外傷,不然她定要找幾個京城的小混混,蒙上麻袋揍他們個生活不能自理!
吹了吹受傷的那處,她抱著媽媽的手臂,“媽媽不痛不痛,妞妞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