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屋內依然沒有師兄的身影。
流霜的心,漸漸沉落,難道師兄並沒有回來?只有藥鋤回來了,不能啊,若是師兄沒回來,藥鋤是該告訴她的啊。更何況,這隻屬於她的小屋裡,依稀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屬於師兄的氣息,因為太熟悉了,所以才能感受到。
流霜從屋中走出,正要出去向藥鋤那個悶葫蘆問個明白。
身子驀然一輕,竟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了起來。溫熱的男性氣息合著一股幽涼清香直撲而來,身子又一輕,她已經被拋了起來。向著那高高的刺槐飛去,白裙在空中翩然展開,好似白蓮花開。
飄飛的感覺太刺激了,一串清脆的笑聲在小院裡響起,流霜很久沒有這麼爽快地笑過了。
飛到了最高點,落下來,被那雙臂膀接住,又重新被拋起,再落下,再拋起,直到流霜被拋得頭腦眩暈,分不清東南西北,連連求饒,才被那個人安然抱在懷裡,坐在院中的軟椅上。
夕陽很美,槐花很香,周遭很靜。
安靜,流霜靠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心也很安靜。
一雙修長的手,輕輕梳理著她絲絲縷縷的發,好似梳理著她的心情。
流霜趴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緩緩哭了出來。
眼淚好似決閘的河水,氾濫。
在父母的懷抱裡,她沒哭,也不能哭,因為,她不能讓年老的爹孃再為她擔憂。但是,在師兄的懷抱裡,卻是可以肆意哭泣的。
頭頂上,依稀傳來師兄悠長的嘆息,極是悲愴憐惜。
良久,流霜終於哭夠了,多日鬱積的委屈好似隨著淚水消失了。她抹了一把眼淚,抬起朦朧的淚眼,望向朝思暮想的師兄。
他身穿一襲淡藍色衣袍,宛若將澄澈幽蘭的碧天披在了身上,給人一種寧靜而深邃的美。他俊美的五官若刀削玉琢一般,黑眸深邃如大海,眸中糾纏著思念糾纏著恍如隔世的悲喜。
或者是分開太久了,流霜驀然發現,師兄原來也是這般俊美的,比百里寒和百里冰一點也不差。
若說百里寒是清冷的寒玉,百里冰是玲瓏的頑石,那麼師兄是什麼呢?與她而言,師兄就是一抹光,一抹照亮她心底的光。
流霜很納悶,以師兄的容色,為何,那句詩裡沒有師兄的名字呢?不禁有些為師兄抱不平。
“霜兒,在想什麼呢?”段輕痕盯著她若有所思的側臉,微笑著問道。
“當然是想師兄你了,幾日不見,師兄愈發出落的俊美瀟灑了。”流霜盈盈淺笑著說道。
段輕痕一呆,眸中閃過一抹微光,他一掌輕輕拍在她的頭上,溫柔地笑著問道:“那霜兒有沒有動心呢?”段輕痕的語氣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
流霜詫異地挑眉,在她的記憶裡,師兄似乎從來沒有與她開過這樣的玩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略有些吃驚地抬起頭,正迎上他的目光,灼亮而深情。
心跳驀然一滯,兩頰隱隱發起燙來。流霜掩飾地嫣然一笑,將手一伸,道:“師兄,拿來!”
段輕痕黑眸中閃過一絲無法言說的複雜深情,他微微笑了笑,道:“什麼呀?”
“當然是禮物了,你出去遊玩了這麼多日,難道沒蒐羅到好玩的東西嗎?”流霜刁蠻地問道。
“沒有,不過,過幾日我會送你一樣好東西,你肯定喜歡的。”他悠悠說道。
“什麼寶貝東西,現在不能給我呢?”
“那東西,我還沒得手,怎能送你!”段輕痕邊說邊微微皺了一下眉,輕聲問道,“霜兒,你和那個人,你們如何了?”
流霜呼吸一滯,她自然知道師兄指的是她和百里寒的事情,不曾想,師兄剛回來,這麼快就知道了。
“師兄,原來你知道了。我和他,已經和離,再無瓜葛了,從此後,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那就好,”段輕痕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手緩緩壓倒了腰間。
“師兄,你這次回來就別走了,爹孃已經歸鄉了,我卻不能隨他們而去,不如我們一起在京城開醫館怎麼樣?”
段輕痕笑道:“自然好了,不過,我一會兒還要離開,還有件要事未辦。等忙完了,我就帶你走,我們不在這京城開醫館。你不是最想遊歷天下嗎?師兄帶你去,蒼山霧海,戈壁草原,我們邊遊玩邊為病人醫病,——”
他未說完,流霜便欣喜地笑了出來,這正是她自小的夢想。
夕陽終於徹底沉落下去,一彎新月緩緩升起,段輕痕的藍色長袍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