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冷凝如冰,皆是新就,微按捺,音色泠泠欲流。
風清揚撩過衣襬,也學著封秦般正襟危坐,低低道:“是阿秦的朋友,彈的琴,就是不知道比起阿秦怎樣。……從前做個夢,夢見阿秦在少林寺裡彈琴,那麼小的團,琴身上來回跳個不住——那琴只剩下三根琴絃,可從來沒聽過那麼好聽的琴聲。……,阿秦他怎麼還不回來呢?”
他的卻是那日少林寺中封秦與他自己聯手逼退任行之事。封秦微微苦笑,問道:“夢見的?”風清揚“嗯”的聲,下意識搖搖頭,呆得呆,頭又,道:“定然是夢裡。那個夢就算再分明不過,卻真的從沒帶他去過少林——喂,朋友,跟,……最近不知怎麼,盡夢見些古怪的故事……”眨眨眼,湊到封秦耳邊,偷偷的道:“還有次,夢見阿秦變成個人,個瘦怯怯的書生。受傷,他拼盡全力的救,披頭散髮,狼狽極。奇不奇怪?”
封秦淺淺搭在琴絃上的指尖微不可察的顫,道:“那個人,可還記得?”
他眉間眼角神情複雜之至,不出的憂,尋不得的愁,承擔不住的疲累憔悴,攪雜凌亂在處,隱隱約約,細細的痕隙間卻彷彿又藏些許極淺而極深的期盼與落寞。風清揚全不留意封秦表情,閉目苦苦思索,良久,才道:“……想不起。那人……那人好看得緊,可想不起。”口中正喃喃自語,驀地肩頭震,猶如混沌鴻蒙的腦海裡突然亮起道教人睜不開眼的劈空利閃,瞪著眼只是定定望著封秦,卻不開口話。
他雙亮瑩瑩的眼與封秦鼻尖兒相去曾不盈寸,淡褐的眸子染醉,彷彿含著縷濛濛水汽,卻滿滿的盡是孩子氣的固執與熾烈,便那麼怔怔的凝然注視,瞬不瞬。封秦被那目光迫得心神恍惚,時不由也有些痴,直到眼前蝶翼般的睫羽被風清揚用指肚輕輕撫過,才如夢方醒,頭頸陡然後仰,咬著舌頭道:“、幹什麼?”只覺後腦在樹幹上“砰”地磕,臉上酒氣湧得更加厲害,幾乎把懷裡古琴扔出去。
風清揚卻道:“的眼睛真像阿秦……”手指前探,小心翼翼的碰碰封秦眼瞼,偏過頭,悶聲道:“難怪見被任行欺負就生氣……實話,不喜歡阿秦變成人,兒也不喜歡。夢見阿秦變成人,他便不理……他,是他弟弟,是他第……忘是第幾個弟弟,他只當是他弟弟。他其實待很好很好很好,教最厲害的武功,全心全意的給安排退路,他卻不理……呵,他不理……”喉音沉噎,極委屈的喃喃著,言辭間漸漸睏倦沉醉之意籠將上來,吊眼半闔,額角緩緩靠向封秦肩頭。
那般修長而英挺的眉扭作團,其間道苦澀極的深深印痕,模糊在渲墨皸染的蒼蒼樹影裡,便似道從未彌合的舊傷。
揉不開,化不掉。
封秦深深吸口氣,低聲道:“他怎麼會不理,他是怕傷心——個人的命數……全由不得他自己,他怕傷心。”
風清揚倚著封秦右肩,含含糊糊似是笑,也是低聲道:“……他個人太累,要陪著他——不知道他有多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嘿,今晚阿秦聽不見,才些……可別讓他知道,不然他心裡不知又要打什麼傻主意……他從來不把自己當活人看的……”
更深露重,他鼻息便吹在封秦耳畔,分外溫暖。封秦怔怔聽著風清揚醉中有些模糊的語音,雙手搭在膝頭琴上,壓不住的顫抖。
問世間情是何物,南地北,就中更有痴兒。
隻影向誰去。
……生第次,在肩頭陷入酣睡的少年泛著酒香的薄唇上,做賊般,嘗試著,悄然印下吻。
……生不曾體味過的柔軟。
作者有話要說:小風風~追到太子有蝦米感想~
太師叔:……為蝦米偶睡著了?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獨孤九劍!
於是親媽作者光榮殉職…… 1
七十二、訂盟
風清揚便睡在封秦身畔,鼻音細細,隻手摟著已教兩人喝空的酒罈,另隻手搭在襟口,有意無意,卻像是護著團常睡在衣襟裡的什麼。封秦的唇在他唇角停停便即移開,他卻像醉得沉,無知無覺。
月華流轉而細碎,穿過楓葉分合的縫隙墜落,那人薄唇淡紅,溫潤如玉。
……宛若泛起極淡極淡的水光。
封秦搖搖頭,仍是緊緊注視著那唇,不知為何,胸口突然陣發緊,便如鬼使神差,不自主的又湊近些,舌尖兒前探,輕輕在那唇上舔。
他眸色深邃,黑得發亮,分明似最純正的黑曜石,卻隱隱有痕比月色更亮的光影,從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