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將出來。
驀地風清揚動,封秦猛然醒覺,只道他是要醒,慌亂之下不暇細想,忙仰身子,“砰”的聲,卻是後腦又磕在身後樹幹上,直痛得眼前黑,倒抽口涼氣。
風清揚卻只擰緊眉,腦袋望封秦頸窩鑽鑽,又睡熟。
空氣中時不由有些尷尬。封秦張臉漲得火燙,仰頭背靠老樹,便似要隔著密密層層的幾重枝葉數清幕本就不多的幾疏星,呆得半晌,卻又“嗤”的聲笑出來——那笑聲帶著滿滿的嘲諷意味,尖銳而刻薄,漸漸低沉,笑到最後,卻只餘下極深極深的無奈蒼冷。
——畢竟是個將近不惑的老人,畢竟娶親,十幾年前便生兒子。
便是蠢笨遲鈍也好,刻意逃避也罷。
終究是明白切的,終究是動心。
便也終於明白,當腔痴狂火熱霎時間被冰水澆做冷灰、當自己出“是第十五個弟弟”時,眼前強打精神微笑著的少年,究竟承受怎樣不能言的破碎苦痛。
……造化何辜。
輕輕攏緊身側少年結束鬆散的外衫,塞北長風裡當年鐵馬秋風的太子笑笑,低聲道:“小風,人笨得緊,直到如今才明白,還他媽是個混蛋——人從來就不怕死,到如今死得次數多,更不把些當回事。本來以為,呵,本來以為,生也好,死也好,都是個人的事……”
“……可小風,死之後,怎麼辦呢……”
他喉音沉朗,字句著,溫柔得極,反濾成眼底抹極痴極痴的淡漠,手指枯槁,在風清揚頰畔來來回回的緩緩摩挲。夢中風清揚眉峰更緊,彷彿也察覺什麼,卻又像被噩夢魘住,縱然掙扎,也全無力醒覺。
七絃燕語,聲如漪流。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