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崖下我都揹著師父藏了好酒,你若喜歡,我請你。”對向問天一拱手,道:“借人一用!”扯了封秦,轉身便走。
封秦被他扯得呆了一呆,見他身形雀躍,與日前愁苦黯淡的情狀大不相同,便如十幾歲的少年一般,心下不由欣然,停得一停,猛然朗聲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下週六考四級……死生真的會努力的!努力學習!努力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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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欲言
風清揚年少跳脫,縱躍邁步,走得極快,歡欣飛揚一如十幾歲的無憂少年。封秦歷來穩健從容,倘若得了懶洋洋慢悠悠的餘暇便絕不願匆忙行事,豈料如今右腕被這少年微燙的掌心緊緊攥了,一時心懶,竟渾然不願掙脫,朗然一笑,也隨了那少年踏石逐雲,快步而去。
——卻不曾想過巍巍嵩山道上這一番攀援縱躍,比之振衣袖手豈止是更加辛苦。
兩人原本跟隨三三兩兩上山觀禮的幾撥武林人士走在一處,愈行愈高,便緩緩與眾人離散,耳邊初時尚有行客大聲談笑,轉過數道泥青的巖扉松壁,身後聲音便再也聽不分明。
只見得蒼雲如海,青山綢繆,頭頂疏竹起伏落錯。重重疊疊的碧影間,風聲清寂,摩挲葉底,隔著山壁的幾點人語被沙沙的輕響撫平了突兀的痕跡,帶了些迴盪空靈,恍若來自天上。
那一刻彷彿一切都如此安謐而沉靜。風清揚衣襬拂動,漸漸放緩了腳步,又走了片刻,拉著封秦在一塊略微傾斜的石壁上並肩靠了,眼眸略轉,低聲道:“我又覺得在做夢了。”
他一雙眼生得極好,眼角微微上挑,七分剛冷的俊毅,只為那抹宛若柳葉尖兒般流暢細澤的弧度,便平添了三分說不出的倜儻不羈,溫柔卻磊落,小心翼翼,如有所思。封秦偏過頭笑了一聲,眼望風清揚低垂睫下瞳仁淡褐色的斑駁光影,不由抽出手來在他發頂狠狠揉了揉,笑道:“從前怎麼不見你傷春悲秋呢?”
風清揚眉心淺淺一凝,盯了封秦片刻,露出一絲極淡極淡的苦笑,回道:“眼下江湖上正亂著,我哪有這份閒心。”空了的左手一動,似乎又想握向封秦手腕,中途卻不知怎麼頓了頓,轉而探手入懷,取出什麼遞在他手邊,道:“這個還你。”
他這個“還”字用得有趣。封秦自從來這異世便一直孑然一身,便連這副身子也不是自己的,本來無一物,自然更加用不到“還”這個字眼——卻見風清揚慣於仗劍的修長指骨間繞著一根淡褐色細心捻就的斷線,線上一顆指甲大的松子圓潤而飽滿,色澤細膩,靜靜浮著一層略帶鏽色的油光。
是那日風清揚帶他拜訪武當時,掛在他頸上的松子。
……難為這孩子居然還帶在身邊。
心裡忽然漾出些含了笑的暖意,封秦雙眼微不可察的一抬,伸手欲接,身側風清揚卻像是驀地想起了什麼,手掌微微一僵,道:“……這個不好,改日我送你個新的!”一揚手,將那穿了線的松子遠遠拋了開去。
封秦不料風清揚說拋便拋,舉動全無半點預兆,一時不暇細想,身形前傾便要將那松子截回:他內力全失,比江湖上一個普普通通的武功好手尚自不如,但若論眼光之老辣、發力之精準,這世上卻已無人能出其右。風清揚那一擲幾近全力,松子飛得極快,破風聲勁,嗤嗤作響,他卻只是渾若無物的一撈一攏,輕輕鬆鬆便將那松子重新捏回了指間。
他手掌白皙,只在指尖兒薄薄的積了一層握久了書卷的細繭,指節勻稱而優雅,猶如漫不經心的輕輕拿捏,倒更顯出指間松子的滾圓可愛。他先掃了一眼那松子,才開口笑道:“好歹也是你費了心力做的,扔什麼?”
風清揚搖頭道:“還是扔了罷——這東西我剛送了你,不久你便出了事,想來晦氣得緊。”
封秦卻不知他腦中轉的竟是這麼個古怪念頭,一怔之下,忍不住“嘿”的一笑,道:“晦氣不晦氣,信則有,不信則無——我這一生沒什麼晦氣,倒也不必怕他。”見風清揚啟唇欲言,便將那松子收入懷中,笑道:“你說他晦氣,自己何必又帶著它,趁早扔了便是。”
話音甫畢,風清揚一雙眼便是極飛快的一抬,眼中光影躍動,一場盈盈滿滿的如有所語竟是如同要湧溢而出一般。封秦含笑抱臂,略略側了側頭,心道你小子自從再見面便積了滿腹密密迭迭的心事,憂能傷人,有什麼不痛快,這一次總教你先說出來最好。
然而風清揚望了封秦半晌,卻不知為何重新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