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3 / 4)

小說:杯雪 作者:

那荊三娘雖木釵所到,殺人破仇,但若正面廝殺拼命,她一介女流,想來也難。耿蒼懷若一倒,這趟鏢只怕也要隨後遭殃,心裡便都盼著耿蒼懷這方人勝。

田子單一揮手,後面便上來幾個侍衛,要衝進屋來。金和尚雖傷不怯,揮杖在門口攔住。他一人抵敵不住,張家三弟兄也揮了扁擔上前幫忙,剩下那小夥兒王木忽指著金和尚從他數起道:“一、二、三、……”一直數到瞎老頭、小姑娘、那黑衣服的少年和耿蒼懷身邊的小孩。數罷道:“一共十四個,耿大俠八個,兄弟們非得再殺六個才夠本。”說著揹著身子就衝了出去,別人一尺劈到他肩上,他木頭似的渾不覺痛,已一爪抓斷那人喉嚨,身子晃了下,笑道:“一個。”一閃身忽雙手抓住跟金和尚對打那人劈向金和尚的刀,金和尚一杖擊下,那人腦漿迸裂,登時死了,王木雖滿手是血,依舊木木地道:“兩個。”

金和尚大笑道:“木頭,我金和尚不服天,不服地,可就算是服了你!”

店內外人等見那王木武功雖不算甚高,但心計手段,賭狠鬥勇之處簡直令人駭然。

田子單一揮手,又上來幾個侍衛,把他們幾人牢牢裹住。

王木方才算賬是算的緹騎必殺之人,雖有幾個無辜,但緹騎定然不會放過。他是綠林中人,雖知鏢局那夥人也不見得有什麼好結果,但一向蔑視他們,故不把他們算在內。

店家早知是江湖仇殺,已躲回院子裡了。各桌上燈油將盡,火焰就晃晃的。小姑娘卻一直偷偷地看著那穿黑衣服的少年,只見他面色蒼白,她不想著自己,倒替他擔起心來。忽見耿蒼懷終於忍不住,“哇”地一口,吐出一口積血,不由嚇了一跳。外面田子單看著一喜,揮手叫圍攻金和尚的幾人再加緊些,要逼耿蒼懷先出手。

穿黑衣服的少年忽從懷裡拿出個小酒杯,那杯子只有手指大小,清潤可喜。他聽了那歌,再看著這杯子,像是痴了,雙眉間一片悠遠,似遠遠地把什麼舊事想起。四周雖亂,他卻像全不介意。店中人誰又注意他了?都為門口戰況牽住心思。那少年忽對小姑娘一招手,小姑娘本一直看著他,見他對自己招手,反倒不好意思地低頭,腳下不由自主地挪向他去。

只聽那少年說:“你把那歌兒再唱一遍好不好?”小姑娘抬頭見火光閃爍中這個二十來歲的少年的臉,她一直在怕,這時好像忘了。心裡一亂,似乎便天大的事也進不了她的心頭了。她點點頭,自己也不知怎麼了,對著牆壁照那詞輕輕地唱起。

她這回清唱眾人都隱隱聽見了,但都沒注意,只當是她和那少年兩人的事。那少年對別的句子倒罷了,全不在意,但聽到“共倒金荷家萬里,難得尊前相屬”一句,似乎就沉痛無限。桌上有一壺劣酒,他端起來倒在那小杯子裡。他似本不慣喝酒,一入口,紅色就上了臉,小姑娘看著他都看痴了。

——就這麼偷望著他的黑衣殷頰,知他喜歡聽那一句,就不由把那一句重唱三遍,才把下闕唱完,然後又輕聲地回唱道:“共倒金荷家萬里,家萬里,難得尊前相屬。”那黑衣少年忽一拍桌子,也唱道:“共倒金荷家萬里——”他聲音清嘎,破耳驚飛,一片昏燈暗影中,只見他已一掠而起,手從包裹中抽出一柄不足兩尺的沒鞘的短劍。

眾人只見他從門口一閃即回,如鷹遊鶴翥,但見劍光一閃,不知他幹了些什麼。卻見這麼大的雨他的身上竟一滴未沾,落回座時小姑娘一句“共倒金荷家萬里”七個字還沒唱完。他的劍上仍是青鋒一片,似是未曾傷人,但眾人已心驚於他這虹飛電掣的一擊。連杜焦二人也瞠目駭然,秦老爺子猛一回頭,耿蒼懷卻端酒不信似地看著門外。眾人隨他目光望去,盯著田子單,也沒見反常,見他嘴角還照常掛著冷笑。一會兒,才見他緩緩倒下,一抹鮮血從頸上一圈散開,倒地後一顆人頭才滾落下來。那少年叫“共倒金荷家萬里”,竟是以人頭為酒杯,傾出的是一腔鮮血?眾人心裡不知怎麼都冷冷一怕——這是怎樣一擊必殺的劍術!

第五章鏢銀

杜淮山與焦泗隱望著門外泥地裡田子單的屍首,他的面容像根本來不及想像到這一擊得手的絕命一劍。他的手離腰間刀柄尚遠,江南第一快刀手死的時候竟根本來不及想到拔刀!杜焦二人對望一眼,他倆多年老友,眼神間已有問答:“你躲得過這一劍?”

“躲不過,他就是殺人於我身側,我只怕也全無知覺。”

秦穩卻像精神一振,對自己的鏢銀放下心來。他手下夥計都張了大口,怔在那裡。門外的打鬥也已經停了,都覺得自己這麼狠殺惡鬥的拼命有如兒戲。緹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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