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字堂。他曾撫然言道:‘當此亂世,家國拆裂;習武之人,必遇不平。如享永壽,那不是榮,反而是恥了。”
“所以三年前,他七十大壽之時,我也曾遣人前來祝賀。據說他自感高齡,特自嘲一聯書於樑上,道是‘恥逢七十瞿百齡’,一時傳為江湖軼事。”
說著微微一笑,想起其人風貌,心中似感慰藉。口中卻廢然嘆道:“可惜如今也是乖鶴西去了。瞿老英雄沒有子息,他這一走,據說門下已亂成一鍋粥。咱們這一行,怕還有得麻煩呢。”
車子已行到鼓樓大街。街邊果然熱鬧,紙兒鋪、桕鋪、刷牙鋪、頭巾鋪、點心鋪……依次開張。沈放靜靜地望著外面,他喜歡這種早市,這是城市生活中一天中最有生氣的時光。耳中聽得弋斂忽向荊三娘道:“荊娘子用的可是匕首嗎?”
荊三娘點點頭。
弋斂沉吟了下:“沉鬱頓挫、豪蕩感激——那是王屋山鬼谷,公孫老人的劍器一派了?”
三娘一愕,她知道自己這一門武技在江湖上十分隱僻,自己從出道以來她也會過不少武術名家,但從來就無人能道出自己的師承淵源,沒想這少年卻能一語道破,不知他卻是從何看出。
卻聽弋斂道:“公孫老人可好?”
三娘子一嘆:“我只跟了他三個月,三個月後,就無福再拜見他老人家了。如今也是十幾年沒見,不知他好不好。”一抬頭,問道:“怎麼,弋公子認得家師。”
弋斂聽得她前一句不由道了聲:“可惜”——荊三娘知他是可惜自己與公孫老人緣份太少;及聽得她後一句,只淡淡道:“算有過一面之緣了。”
忽聽廂外車伕道:“少爺,您說的‘永濟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