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2 / 4)

小說:杯雪 作者:

卻笑道:“小舍兒,別急,且讓如姊與你共當此北國大仇。金張門於建炎年間,殺我父祖,這篇陳賬,也該算算了。”

她廣袖翻飛,已如謫仙偶降般的飛身入金、米戰陣。

但仙子也沒有她這等豔態。可這豔一笑故可傾國,不笑時卻神清氣冷,如邈姑射山巔之仙,肌膚如冰雪,容顏如處子,不食五穀,以沆瀣為餐。

那是——朝褰陂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

而——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

蕭如輕輕一嘆,她的身姿間竟有楚辭般的美態。

——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乘騏驥以馳逞兮,來、吾導夫先路!

她要的就是在這日月淹及,紅顏終歸零落的世路中那‘來、吾導夫先路’的勇慨!

只見她微一翻飛,已經出手,一出手就從廣袖中摸出了一把刀,那是袁老大贈之的‘佩環’。

米儼先一見到她的丰姿高態,眼中一亮,卻忽又雙目一紅,他知如姊此時已經拚了,這個一向淡定處世的如姊已經拚了!

‘當時拚卻怒顏紅’——就是這要一拚吧?

蕭如所出雖為刀,卻使的是劍式。這劍式遠不同於一般江湖技擊之道,卻如舞劍。

‘一吻江湖’果非尋常,何況已是‘一刎江湖’!

金日殫已驚於其來勢,他見機極早,面色黯了黯,‘咄’了一聲,金張門的‘拔鼎’之氣已在他丹田中疾提而起。

蕭如是要殺人,只聽她口中低聲吟道:“自妾容華後……”

……

自妾容華後,

隨王獵風塵。

孰知垓下戰,

斷送隴頭吟。

……

蕭如面色漸轉悽迷,手中刀意不斷,口裡也不輟微吟:

……

楚歌彌四野,

漢月攏三軍。

君戈空指日,

妾發亂垂雲。

廣袖舞危帳,

掠鬢念初心。

君且戰千古,

妾倦已十春。

江山餘一刎,

遺淚滿蒼裙。

此夕月華滿,

將以酬朱唇!

……

蕭如廣袖翻飛,一刀一式俱在歌吟中發出。刀名佩環,人擊月下。她真的倦了嗎?是誰忍心讓這樣一個女子染上如此倦態?米儼忽然發力,已運上他自幼習之於‘雙槍會’的‘無回槍法’。這槍法取意於直,一往無回。金日殫目中已露驚撼。他再不留情,一雙大手運起‘搏兔圖’中的功夫一下一下向蕭如與米儼砸去。

但此二姊弟已然同心。兩人同心,其力斷金。蕭如已知這世上最顧念自己的乃是米儼。她不能捨此一番深情,縱是身喪命殞,她也要給小舍兒留一個可以叱吒飛騰的‘今後’!

只見金日殫每一招擊出,雖凌厲難當,卻是她藉著身形攸快,每每搶先當那一擊。她喉中不斷有血咳中。那血花飛濺,但她刀勢擊抹之態並不暫斷。只聽她喝道:“你就是秦相最近用來要難為辰龍的那個難題?嘿嘿,讓他勝勝不得,敗敗不得,一個男人,身在朝中,果然有如許羈絆!”

——她心中一痛,想起袁辰龍會否在日後也時常這麼為自己偶有牽絆?這個世路太冰涼了,她要他為己牽絆。不是為了虛榮,而只為,在這冰涼的時勢中還能給他留下一點感念。

——而她一個女子,雖所念執執,自許高卓,就沒有牽絆了嗎?那她今夜所為又是為何?

只聽她道:“小舍兒,咱們今夜先了了你們袁老大難當之局。”

她訊息有時反較袁辰龍為快,所以已先知秦相以‘金張門’難為袁氏之事。

場中之鬥已至絕撒之時,蕭如歌聲已竟,她忽道:“小舍兒,且看如姊這一刀。”

米儼日後就是終此一生,也未忘記蕭如的這一句“小舍兒,且看如姊這一刀!”

那一刀,沸騰而出,卻其凝如冰,其豔如霞。那刀意中,有絕烈,也有嬌俏,沛然而香豔,如傾國一舞,芳華絕代。

只見蕭如不顧金日殫搏殺而至的‘摔碑鎖腕纏金手’,身形一擰,竟在他的凌厲內氣中欺身而進。然後,她一笑,那笑映亮了‘佩環’上的鋒芒,然後、她出刀。這是怎樣一刀?這一刀的悽豔凌厲,沛然難御,猶如在六朝煙水中擊來。那刀鋒一亮,瞬間照亮了蕭如的絕世姿容,風流爽慨。其哀感頑豔、感心動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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