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4 / 4)

小說:杯雪 作者:

一劍和‘長車’與‘七大鬼’留在他身上的外傷倒沒好大事,雖然它的惡果是引發了這場高燒。但被胡不孤結結實實一袖拂中的胸口那種脹懣難受才真是難以言傳。駱寒在迷迷糊糊感到了這一塊傷,但他唇角忽微微一笑:他知自己劍意也已盡侵入胡不孤胸前大穴,那傢伙只怕不躺個兩三個月也絕對沒好。想到這兒他笑了,但這孩童似的自豪沒能在他頭腦中停留多久,他就又昏過去了。

昏迷之中,駱寒彷彿身處弱水三千,流沙無限。一個聲音在對他說:“睡去吧、睡去吧,這場生太累了、你也太累了。”

駱寒在昏迷中喟息般地一嘆:“是呀,我太累了。”

每個人都只見到他一劍即出之後的睥睨與光彩,可有誰知道為那一瞬的拔劍激揚他付出的幾乎是一生的沮溺沉湎?知不知道那些為創不出一式新招而痛飲自損的夜;知不知道那些懷疑劍術畢竟何益而不時被襲來的寂寞所擊倒後的消沉?知不知道那些荒沙撲面而我心猶為荒涼的期待與守候;又知不知道為抵抗時間的侵蝕與心靈的麻木你要怎樣親自動手撕下那一層又一層心靈的厚繭和由此而來的痛徹心肝?

駱寒的劍,是先已痛、而後人痛的。

——“我是累了”——轅門太強大,我只有一個人,可他們有一整套的規則獎懲、人手武器,我衝蕩不開,壓服不住。

駱寒的心倦了。累是一種根植於骨中的倦,在駱寒十七、八歲時他從來沒有覺得過。但這兩年,世路翻覆、木杯難煉、劍道莫測、生命倥傯,他終於開始覺得抗不住的倦了。

駱寒在柴房裡昏睡,冬雨悽惶,簷頂滴零,他這塞外少年病在江南的初冬裡。

冬景是蕭零的。急景調年,而這蒼白的年華中,唯一蒼豔的,是他由高燒而起的一頰一臉的蒼紅。

幾天之後,趙無極帶著瞎老頭祖孫找到了駱寒養傷之所在。他白髮駁雜,神色愴然。那日石頭城上,華胄以一席話熄盡趙無量與趙無極爭雄之心,躍下城時,還急急間託了趙無極一事。他把腰牌交與趙無極,託他於虎頭灘營中接取瞎老頭祖孫,轉送到駱寒跟前。

趙無極應了,他對駱寒一直報愧,能為他做一點小事以了心債也是好的。

一路的北風吹紅了小英子的臉。小英子懵懵懂懂,直到她和爺爺看到了駱駝,她還沒弄清這些倒底是真還是夢。

駱寒在柴房外被北風吹得有些蒼白的頰與孤形的唇卻分明沒有夢境裡的橫糊。小英子彷彿一夢醒來,身子卻似軟了。瞎老頭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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