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兄弟們,走啦,咱們找沒羅埋佈討酒喝去”
沒羅埋佈是七星驛的鎮將,聽眼前這人說的如此隨意,官職應該不在沒羅埋佈之下,馬坤還真不敢再攔。那大漢策馬衝出兩步,卻又勒韁吩咐道:“我們的大隊人馬還在後面,過一會兒才能趕上來,我們有人受了傷,急需救治,你把城門口兒清理清理,莫讓這些刁民阻礙了我們進城。”
說罷十幾個人鐵蹄踏踏,竟是馬也不下,直接衝進了城去,那馬坤半埋在馬蹄揚起的灰塵之中,憋著一口氣閃離原地,這才憤憤地呸了口唾沫,低聲咒罵道:“神氣什麼,只會跟老子耍威風,真他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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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李興儼來訪,蘇喀不由暗吃一驚。如今既已定下韜光隱晦、積聚實力的計劃,現在就不能與夏州正面衝突,心中一有了忌憚,那便失了銳氣。是以禮相見,裝模做樣地擺出一副臣服於夏州的姿態,還是撒破臉皮拒而不見,這中間的尺度他倒拿捏不定了,於是急急便來尋找楊浩。
楊浩只有一句話:“見,從現在起,我是你的客人,他……也是你的客人,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於是,一向舛傲不馴的蘇喀率隊出迎了。大隊人馬迎出門去,雙方俱是一怔。李光儼沒料到蘇喀會擺出這樣隆重的儀式,而蘇碦一方也未料到,李光儼竟只帶了二十騎。
楊浩見了不禁暗暗佩服,李光儼如今不過一百五六十人,如果野離氏與楊浩合謀欲對他不利,縱然他把人全帶來也休想殺出寨去。可他只帶二十人現身,卻更顯得成竹在胸,氣度雍容。
在場還有來自橫山諸羌的頭人,他們向來是牆頭草,兩面倒,蘇碦除非橫下心來與夏州李氏鬧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否則眾目睽睽之下,還不敢對他有任何不利舉動,不但不敢對他有所不利,還要想盡辦法保護他的安全,不教他在自己部落中出事,所以漫說只帶十人,縱是單騎獨馬,也是有恃無恐。李光儼押的是蘇碦不敢冒著滅族的風險對他不利,這一寶果然押對了,李光儼臉上不禁露出矜持的笑意。
一見李光儼,蘇碦也是滿臉笑容,這乾瘦老頭兒今天穿了襲雪白的長袍,被風一吹,就像衣服裡撐了一根竹杆,飄飄蕩蕩地便迎到了李光儼面前。
“哈哈哈,李光儼大人,這是什麼風兒,把大人您吹到我的部落來啦。”
“我……”
李光儼似笑非笑地張開嘴,一句話還沒說出來,蘇喀就急步上前,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呃……”李光儼還沒回過神來,蘇碦又一轉身,從湛沫兒手中接過一條紅色的哈達,熱情洋溢地道:“李光儼大人,這哈達代表著老蘇喀最誠摯的心意,它像聖潔的如意寶珠,代表著老蘇喀如水晶般透明的尊敬,如青蓮般崇高的問候。請大人接受老蘇喀的祝福和對您最崇高的敬意。”
羌紅藏白,這可是最高的見面禮了。獻上紅色哈達,那可是羌人迎接貴客最高的禮節了,李光儼哭笑不得,只得依著羌人的習俗彎下腰去,由蘇喀把哈達掛到他的頸上,然後又斜斜地打了個結,一時間披紅掛綵,倒像個新郎官似的。
那些趕到野離氏部落來做生意的橫山諸羌頭人不管懷著什麼心思,這時自然也都趕來迎接,他們倒不會被雙方面上的親熱所迷惑,只是冷眼看著蘇喀大頭人和銀州防禦使李光儼假惺惺地演戲。
“光儼大人,您來的正好啊,來來來,蘇喀給你介紹一位貴客。”
蘇碦往旁一身,楊浩便笑吟吟地出現了。他頭戴翅帽,身穿曲領大柚袍衣,腰束革帶,帶上繫著銀魚袋,腳下一雙高腰皂靴,笑容可掬,搖頭擺尾地迎上來,兜頭便是一禮:“蘆嶺知府、州團練使、瑚衛郎楊浩,見過銀州防禦使李大人。”
李光儼又是一呆,如果不是楊浩以下官參見上官之禮相見,他幾乎忘了自己與楊浩本是同朝為官、同殿稱臣了。
可是,在西北地界,大宋官家就是一個牌坊,有用的時候捧出來拜一拜,沒用的時候丟進角落裡,誰肯真的理會他,用這個大義名號,就能約束得住我李光儼麼?
李光儼眸中一絲譏笑一閃即沒,連忙上前伸手虛扶,呵呵笑道:“原來是蘆州楊大人,久仰久仰,本官在銀州,也是久聞楊大人之名了,想不到竟在這裡相遇,不知……楊大人到這野離氏部落,所為何來啊?”
楊浩也像頭一次與他相識似的,含笑說道:“蘆嶺新立,百姓俱是從北漢遷來,蘆嶺州空有其名,實則是一無所有啊。下官蒙官家信任,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