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柔弱。看到這樣的女兒,唐山心頭除了疼惜還是疼惜。這是他唐山的女兒啊,是他放在手心裡疼了十幾年的女兒啊。如今卻是用著那般蘊含恨意的眼神看著自己,那樣的目光勝過任何利器,瞬間就將他給扎得體無完膚。
“錦繡,我……”唐山出口,話語無力。
“滾出去!”
安言的答案只有三個字,乾淨利落。
“什麼?”唐山不可思議的抬眼去看安言,不敢相信,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竟然讓自己滾!
白家的人讓他滾,他只覺得心裡難受。而自己最愛的女兒讓自己滾,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從心頭涼到靈魂。
“我讓你滾啊!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孃親如今為何會那般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唐山,為什麼你會是孃親的夫君,會是我的父親?”安言喃喃的問著,如果不是的話,那麼此刻她就可以一刀殺了他,而不需要這般一忍再忍。但是即使如此,她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唐山的。因為他是白氏最愛的男人,是這個身體的生身父親,那麼她不會殺他,但是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唐山面色瞬間蒼白到近乎透明,他蹭蹭的往後退了幾步,身子無力的靠在房間的門上,痛到無法呼吸。
這個人世間最傷人的不是刀劍,而是至親之人冷漠憤恨的眼神以及絕情殘忍的話語。唐山此刻,終於知道什麼是至痛無比了。
安言看到唐山還不離開,再次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推唐山,想要將他推出房門。
唐山早就被安言的話語傷得體無完膚,失魂落魄的被安言用力一推,頓時站立不住,身體往後倒去,一下子就坐在了後面的地上了。
看到唐山這樣,安言眼中除了冷漠還是冷漠,面上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唐山坐在地上,抬眼去看安言,就那般一眼定格,那種冷漠和冰冷,成為了擊倒唐山的最後一棵稻草。唐山只覺得胸口一痛,喉嚨一甜,有種溫熱的液體和甜味在口中蔓延。他知道那是什麼,即使明明知道就算是此刻自己在女兒面前吐血,女兒也不會動容半分的。但,他還是固執的不想要讓女兒擔心。所以,他爬起來,站在那裡,深深的透過安言的身影,看了躺在床上的白氏一眼,眸中滿是不捨和疼痛。然後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一路往外跑去。房間外站著的白家眾人將兩人的對話都聽進耳朵裡了,有的感受全是替安言感到心痛。
王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只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面上的皺紋就深了幾分。而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面上滿是酸楚和擔憂,一個個皆是守在外面,不離不棄。
唐山一路狂奔而出,很快就出了白家,來到了無人的街道,他靠著牆站著,再也忍不住,一張口,就是一大口心血吐出來。
“嘖嘖,這又是何必呢,自找罪受。”
正在這時,唐初雪再次緩步而來。
看到唐初雪,唐山雖然心頭憤恨,但卻是沒有了和她爭辯的力氣了。
唐初雪眸中快速閃過一抹痛色,心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這般說著唐山的同時,何嘗不是在說自己?
她這般的設計,這般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為了報復那一家三口,這般做真的有意思嗎?最後,她又能得到什麼?她此刻心中這般問著自己,可惜卻是得不到絲毫答案。但,若是不這樣做,她活著又有何意義呢?
唐山靠在牆上,過了一會,覺得身子好受了一些,這才站直身體,背脊挺直的離開了這裡。經過唐初雪身邊的時候,並不做任何停留。
唐初雪面上一涼,風輕輕吹過,她伸手抹去,觸手冰涼,她竟然流淚了。
原來,她也是會流淚的,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
而此時,白家內,安言對著唐山發作完,再次回到了白氏的床邊。可是,這次她卻是再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了。她茫然無措的坐在那裡,眼淚控制不住的一直滑落下來。她伸手去擦,卻是怎麼也擦不掉。
一邊的蘇三看得心口一陣劇烈的縮痛。他笨拙的伸出大手,用袖子去輕輕的給她擦眼淚。安言感覺到眼角有輕輕的疼痛,淚眼朦朧的轉頭去看,就對上了蘇三那雙佈滿疼惜的眼眸。那麼黑,那麼深邃,讓她的眼淚掉落得更兇。
蘇三輕輕的將安言擁入懷中,“沒事的,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他笨拙的不知道此刻要說些什麼才能夠安慰懷中柔弱的小人,讓他殺人打人都是小意思,但是讓他救人,他實在是束手無策了。
安言伏在蘇三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