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合力用燒酒將呂二狗身上要害部位擦到,又給他換了身一副,因為錦言不方便,最後是讓秦非離來換的。
等藥煎好服下,一直忙到日上三竿,呂二狗的燒這才終於退了下去,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錦言已經力竭,癱在院子裡一動不想動。有人端了水來給她,錦言說了聲“謝謝”,便直接仰頭飲盡,等再抬頭,這才看到,原來給水她喝的人,是秦非離。
她怔了下,隨即垂下頭,秦非離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看著她道:“看不出來,你做起事來的時候很果敢,倒不像外在柔弱的你了。”
錦言笑了下:“表裡不一的人多了去了,比如,你啊。”
秦非離聞言也不生氣,微微笑了笑:“有些人的表裡不一,對外人並沒有害處,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罷了。”
“外人?”錦言細細的咀嚼著兩個字,隨即揚唇一笑:“是啊,正因為是外人,所以,我跟你不熟,也沒必要與你多說,謝謝你的水。”
她揚了揚手中空了的碗,隨即站起身來,轉身就往自己房間走去。
秦非離失笑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因為二狗的病,錦言的行程不得不耽擱下來。午飯的時候,二狗便醒了,好在,高燒過後,只是身體乏力,並沒有異樣。
錦言再次給他診脈之後,將呂氏夫婦二人叫了出來,她臉色凝重,卻也不得不同他們講實話:“大爺大娘,二狗的病,恐怕以後會時常復發,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二狗有一次沒有挺過來,就這麼去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錦言話還沒說完,呂大娘便眼睛一閉,差點就暈了過去,呂大爺趕緊將她扶住,好半天,她才緩過神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夏姑娘,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錦言沉默的看著他們,眼眶也有些發紅,卻也只能依據實情,搖了搖頭。
呂大娘腳上一軟,直接就摔了下去,呂大爺不敢喊太大聲,怕屋裡的二狗聽見難過,便只能哽咽著聲音,抹一把淚道:“這孩子……怎麼這麼命苦……”
錦言沒說話,她也找不到話說,她向來不會安慰人,這會兒面對生死,自然更加說不出話。呂大娘清醒過來,和呂大爺一起抱頭痛哭,卻又不敢太大聲,只能用手捶著自己心窩,傷心欲絕。
“爹……娘……”卻忽而在這時,只聽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呂氏夫婦身形一震,詫異回頭,便看到呂二狗虛弱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臉色蒼白如紙,卻勉力扯出一絲笑來:“爹,娘……孩兒決定了,孩兒要做手術,是死是活,賭一把。”
呂氏夫婦渾身僵硬得更厲害了,他們相視一眼,再齊齊看向呂二狗,卻說不出話來,只聽呂二狗接著道:“與其這麼等死,倒不如賭一把,至少還有兩成的希望,如果這麼等死的話,那就註定必死無疑。我不想讓爹孃這麼傷心……”他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起來,隨即也抹了把淚,“噗通”一聲在二老面前跪下道,“等死的日子,孩兒受夠了,孩兒不想這麼下去,就請爹孃原諒孩兒不孝,是死是活,孩兒都要賭一把!”
呂氏夫婦更加說不出話來,好半響,呂大娘才哽咽著上前喊了一聲二狗的名字,一下子把他抱住,呂大爺隨後也走了上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成一團,連錦言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隨即,哭夠了,呂大娘擦了擦呂二狗臉上的眼淚,沙啞著聲音柔柔道:“爹孃都聽二狗的,咱們就都搏一把!別哭了,啊!”
二狗拼命的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一旁的呂大爺也替二狗擦了擦臉,三個人彷彿商量好了般,一起扯出一絲笑來,隨後,呂大爺和呂大娘一同看向錦言。他們此刻跪在地上都沒有起來,錦言擦了擦眼睛,正要上前扶他們,便見了呂氏夫婦同時給她磕了一個響頭道:“拜託夏姑娘了,二狗就交給你了!”
二狗也在他們身後喊她:“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也別有壓力,是死是活不過二狗這條命,只是勞煩夏姑娘要辛苦了。”
錦言急忙上前來,一一攙扶起他們,知道自己這一次責任重大,隨即用力點了點頭:“你們放心,我一定盡全力。”
外面這麼大的動靜,原本在房間裡陪二狗的秦非離卻一直沒有出來,看見錦言往房間裡看,二狗隨即道:“夏姑娘是找幽公子嗎?他就在房間裡。”
錦言急忙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剛剛只是在想,準備手術缺的東西,既然你決定了,那我接下來,得去好好準備了,拖得越長,對你病情越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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