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那些骨頭上連肉絲都不剩下,吃得乾乾淨淨。
知曉這位在隊伍裡沒有決定權,或者說從來都是隨大流,遇事沒有主見,一心只撲在吃東西上,於是尤里烏斯也不多問什麼,他的臉上表情不變,詢問道:“其餘三人呢?”
格拉託尼伸出油膩的肥手,指了指身後的走廊,連話也懶得說。
尤里烏斯點點頭,沒有因為對方的隨意而改變自身的態度,因為秩序已經深深銘刻在他的骨子裡。
“喂,我說這是怎麼回事!”
遠遠的,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女子尖厲的怒罵聲,光憑這一聲的高音調,去唱海豚音也是綽綽有餘。
“我不是交代過了嗎,我房間裡的東西要先用無菌藥水清洗一遍,再用上清潔術、乾燥術和神聖驅垢術,為什麼你只用了清潔術和乾燥術,難道沒長耳朵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到底有什麼用?光長臉蛋不長腦子的嗎?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流幾滴淚水就能沖淡你犯下的過錯嗎?真那麼愛哭,回家去舔你媽的奶子吧!”
尤里烏斯進入走廊,就看見在一扇敞開的大門口,一名身材高挑的紅髮女子,正在怒斥著一名修女。她的講話用詞粗魯,一點也沒有作為女性的顧忌,眼神異常銳利,那種往上吊的眼神,光是看一眼就足以令膽小者發抖,此刻更是如同憤怒的老虎在放聲怒吼,就算在她面前貼一張“內有猛獸”的警告標語也不為過。
“我……我……”那名修女縮著身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上去像是被老虎抓住的兔子,連話也說不清楚,只顧著害怕和顫抖。
“哼,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你以為這樣就能引起別人的同情心嗎?看你熟練的本能演技就知道,你肯定用這一招逃避過很多次的責罰。犯了錯誤不想著改正,只想著逃避,用這種弱小的眼神來引發男人的保護欲,省省吧,現在的你跟紅燈區那些搔首弄姿的下賤女人有什麼區別!”
“咳!說得過了,”尤里烏斯開口道,“將聖職者比喻成出賣肉體的紅燈區女子,有些出格了。犯下錯誤的確是該懲罰,但不是用侮辱人的詞彙,而是依照制定的法規,安格瑞小姐,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哦,是什麼風把堂堂的樞機主教大人吹來了,看你一宿未眠的模樣,明明焦急心慌,有著麻煩事亟需處理,偏偏要在臉上裝出一副冷靜穩重的姿態,這種裡外不一的表現可真夠虛偽的,這就是法庭部主張的‘真實’吧?呼呼呼……”
安格瑞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特意留點面子的打算,依舊不客氣的諷刺。
那名修女看見了尤里烏斯,立時當成了救星,小腳步的挪移靠近,輕聲道:“我不是不想遵守規矩,可是今天早上路過街區的時候,遇見一名遊客被馬車撞了,倒地血流不止,而醫生又遲遲沒有趕來,我為了保住他的生命,將全部的神術許可權次數都用光了,這件事在場很多人都看見了,完全可以求證……”
“無聊,藉口!”安格瑞出言打斷,並沒有因為對方做了善事而放過,“別人的賤命我管不著,但我知道,我的房間要是沒有打掃乾淨,我的心情就會變壞,我的心情要是變壞,就會大開殺戒,說不定會傷害到無辜者。你因為救了一條人命,而連累更多的人喪命,這種愚蠢的行為,就連神也要責罰你。”
“怎麼能這樣……”修女很想說這是強詞奪理,卻有沒有這樣的膽量,畢竟對方是擁有生殺大權的異端審判者,於是只能求助尤里烏斯,“大人,我真的有好好打掃房間,雖然沒有使用神術,但是我比以前更加用心,更加仔細,每個角落都擦過三遍,保證沒有一處髒的地方。”
“哦,保證沒有髒的地方?”安格瑞的吊起了眼角,發出了不屑的鼻音,“那就讓你親眼看看,自己的工作有多麼的失職。”
她抬起手,施展出一種利用光線進行映象成形的放大術,照射在書桌的位置上,猶如放大鏡一樣,憑空倒映出細微處的景象,那圓形的虛像上出現了一點點的黑色微粒。
“你仔細看看,光是桌面上,就有足足十二粒灰塵!十二粒灰塵,這也算是打掃乾淨了嗎?我一想到看書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讓衣袖沾上這十二粒灰塵,就覺得煩躁不安,想要殺人,你知道我壓抑這樣的心情有多麼痛苦嗎?你只顧著自己救人的快樂,自我滿足,卻一點也不顧及身為主人的我的感受,這就是嚴重的失職!”
“這,這怎麼能算?”小修女真的很想哭出來,但她知道這麼做只會令安格瑞更加生氣,於是強行忍住,並轉頭眼巴巴的望著尤里烏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