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陸佳會是非常聰明的。雖然他的小聰明沒有用到正道上。
他選擇的作惡時間很巧妙。這個時間,擔水的人都擔完了。因為天氣已經轉涼,天黑以後也沒有人到井臺附近乘涼。
更重要的一條,要等一夜以後,次日一早才會有人再來擔水。別說是一泡屎,就是一桶屎,經過一夜的時間,也看不出任何痕跡了。
凡是都有意外。誰知道陸擁軍說好的幫家裡擔水,卻因為貪玩耽誤了。只能趁著還有一點天光出來擔水。
剛做完惡,屁股都沒擦乾淨,褲子也沒提上的陸佳會,好死不死的就被他抓了個正著。
這是大家知道的事情經過。事實如何,只有站在人群后頭的三丫,心裡有些疑惑:這事怎麼就這麼寸?
何小西把小駒拉到旁邊,吩咐他:“去把袁隊長和胡營長都找來,快點啊。”
這件事情如果沒有外力介入,最終只能大事化小,不了了之。當成孩子調皮來,讓家長領回去教育了結。
不是大家不想懲罰,村民現在如此盛怒,恨不得把陸佳會撕碎了。可是礙於情面,卻最多打幾下,罵兩句。
這才是讓人最挫敗,最無力的地方。可民情如此,誰也無力違背。
“起小看大,三歲看老。”
“從小偷針,長大偷金。”
“這麼小就這麼壞,什麼時候能壞到老死?”
……
從言語中可以看出村民對陸佳會的厭惡有多深。
這個年代可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那一套,反而認為越小的人犯罪越要嚴厲制裁。這樣才是挽救他滑向更深的犯罪深淵。
認為人之初,性本善。在小的時候受到罪惡的影響最小,等長大了,看到的黑暗面多了,受到罪惡的誘惑也多了,才會變壞。
所以年齡小犯罪才是真惡,長大隻會更壞。
不能懲處他們,村民可以孤立他們。被孤立,是這個時代鄉村最嚴厲的處罰了。
可是,何小西覺得這樣遠遠不夠。
袁毅和胡營長來的挺快。他們就住在村裡,平日也沒有什麼任務。
看到他們,陸愛國的表情明顯放鬆下來。這事怎麼處理,他都沒什麼責任了。處理輕了,村民怪不到他頭上;處理重了,陸友盛不能埋怨他。
十四五歲,在這個時代可以當成大人使喚了。人們也習慣把這麼大的孩子當成大人看待。
問明原委,袁毅讓人把陸佳會帶走。按程式,明天要送到鄉上去。
剛剛還叫囂,要把打了她乖孫的人扭送鄉里的村長老孃傻眼了。往地上一突嘍,抱著袁毅的腿就撒潑。
村裡人好容易看到有人幫著出頭,哪裡會讓她壞了好事。七手八腳的把她拉起來,跟袁毅他們隔開來。
拉的拉,勸的勸,哄哄攏攏把人送回家去了。
回到家裡的村長老孃,照例開始發作村長媳婦和閨女:“你們這些下作小娼婦,就是見不得我孫子好,搓弄著想害他。”
都是老招數了,以罵村長的媳婦和閨女,逼迫村長去出頭把陸佳會給撈回來。
陸友強哪裡有臉去。今天這事,讓他的老臉都丟盡了。躺到床上用被子蒙著頭,裝聽不見裝死。
三丫有點心虛。以為她奶奶罵的這些話,是因為發現是她去通風報信。嚇得瑟瑟發抖。
看到妹妹被嚇成這樣,木丫不想再忍了。“你孫子做的丟人現眼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拿刀逼著他往井裡拉屎去了嗎?”
這些日子,被狗黑慫恿著跟他私奔,木丫的膽子大了不少。
而且,柳家那邊組織了一個全村婦女互助互濟的小組她也隱約聽到些風聲。雖然不知道那個婦女小組能為她做什麼,卻也讓她腰桿子直了許多。
村長老孃在家作威作福幾十年了,第一次被人頂撞。還是個她最看不上眼的丫頭片子,
她若是不把她一次整治改了,以後一個個有樣學樣,她還怎麼彈壓?
拿著手裡的柺棍就往木丫的頭上掄過去。
小腳老太太,到了五六十歲往上,走路愈發困難,所以基本都是人手一隻柺棍。
也沒有錢買好木料貴重的,大多都是自己做的。本地有一種一年生的草本植物。養料充足的話,一年就能長到一兩米高。
更方便的是,這種叫灰菜的植物根系發達,長出的根就和天然的柺棍手柄一樣。稍微修整一下就是很好的柺棍材料。
所以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