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回答了,聲音有些微的哽咽。
我的頸間感到一股清涼。他在哭?
不,他沒哭,太子要比任何人都勇敢,未來的皇帝不能有罩門,他怎麼能哭?怎麼能為一個女人哭?
我用力眨眼,把鼻酸抑入胸間。
“為什麼不好?”
他推開我,細細審視我,眉頭微蹙。“你不在,我好不起來。”
他一句話,卸去我所有防備,躲不開、逃不了,他把他的心清清澈澈地攤在我面前,強逼我拿出真心同他相映襯。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少不了誰。”
我還想再掙扎一回,他卻無視我的努力──
“有,我少不了你。”他固執道。
少不了我,不也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只要再相隔久一點,感覺消淡之後,有沒有我就沒那麼重要了。我相信。
伸手,我想將他推遠,他不允,緊緊將我鎖在胸前。
很久,久到我以為他睡著了,他才輕聲埋怨:“為什麼騙我?”
“我是正人君子,不騙人的。”
“對,你沒騙我,只是設下陷阱,讓我相信你會乖乖待在章家別院,等我去接你。”他握住我的肩,將我推開兩分。
我無話可說。
“是我弄錯,你說你不回去了,卻沒說不離開我,你早就計量好,要一走了之。”
他在指控我,我卻無法為自己辯駁。
“為什麼要到南國和親?這真是你想要的?只要能離開我,什麼方法你都願意?”他的眼底閃過悲傷。
“我可以選擇的路不多。”
“你可以選擇信任我,選擇把事情原委告訴我,讓我來解決。”
“你的處境艱難。”他的對手夠多了,明的、暗的,人人都在等待他的把柄,我怎麼能夠容許自己成為他的威脅?何況,他需要鏞晉,需要靖睿王,需要手足相幫。“何況……”
“何況什麼?”
“如果我不是能夠成就你的女人,何妨讓路?若我始終是你的牽絆桎梏,何不為你斬去枷鎖?”我不想成為他的負累。
“我是何等人,需要女人來成就?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我的牽絆,不介意你會不會是我的枷鎖,就算你真是包袱,就算我非得走上千山萬路,我也扛著你一起上路。聽懂了沒?章幼沂,我只要你在,其他的事都與你無關!”
“你這樣說話,好冒險喔。”
萬一,我胡塗、當了真;萬一,我決意賴上他一世,我這種不同凡響的現代人,多的是方法整得他的妻妾哭天喊冤,到時,他豈不是很慘?
笨,他怎就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吶?
“你遠嫁南國就不冒險?”
他定定看我,埋怨不見了,冷酷融成一溪溫存,精銳的眼光裡飽含寵溺。他的眉頭彎了,真好,我還以為他要記仇一輩子,停不了橫眉豎目。
“我並沒嫁給南國國君,事實擺在眼前,我成功了。”我得意一哂。
“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女生。”他釋然一笑,動手揉亂我的頭髮。“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嫁。”
他在為我的抗旨而得意?他又算對了我一著?他早就知道章幼沂的心太小,擺下一個太子殿下,再也擠不下其他男人?
“你又知道我不會嫁?”我討厭被他算準準。
“當然,雖說你一聽到南國君王年輕英俊,就迫不及待去當和親公主。”他笑著橫我一眼,口氣非善男信女。
在酸我嗎?什麼跟什麼呀,要比醋,我肚子裡的酸醋店才要開張呢!
“是啊,南國國君年輕英武、丰神俊朗,不嫁這種男人,難道真要被選入宮,成為大周皇帝的嬪妃,成為王子殿下的後媽,才會更好些?”
他的眼神瞬地凝重,漆黑的瞳仁閃爍。“那是母后給你的另一條路?”
“你覺得呢?”
對付我的不是別人,是他的親生母后,他能怨我什麼?
阿朔重重嘆氣,再度把我收回懷間。
“我知道了。”他帶了聲低不可聞的嘆息。
知道又如何?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而我有太多原則,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的機率是可能的千萬倍。
拍拍他的背,我在他懷間輕語:“別替我擔心,我過得很好。”
“苦嗎?”他勾起我的下巴,輕聲問。
苦!但苦不過見他和穆可楠的情深義重。
我很清楚自己有幾兩重,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