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眼見著侍衛們蜂擁而來,西陵珩偷偷去覷水面,看蚩尤已經消失,才鬆了口氣,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卻已被侍衛們團團包圍住,顧不上多想,和侍衛胡攪蠻纏地拖延著時間。
蟠桃宴在傍晚開始,座位設在瑤池邊,亭臺樓閣內安放著案榻,參差錯落,看似隨意,實際極有講究。
主席上設了四座,王母坐主位,右手邊坐的是高辛族的王子季厘,左手邊坐的是神農族的王姬雲桑,雲桑下方是軒轅族王子昌意。挨著他們的是四世家的席位,再遠處才是其餘各族來賓。
蚩尤坐在神農席中,一邊舉杯慢飲,一邊用神識搜著西陵珩,沒有發現她。想來因為犯錯,被禁止參加蟠桃宴了。
王母命侍女將寶匣開啟,匣內裝著一朵嬌豔欲滴的桃花,王母說:“這是玉山靈氣孕育出的駐顏花,不但是兵器,還可以不耗費主人一絲靈力就幫主人停駐年輕的容顏,”
所有女子都夢寐以求容顏永駐,不禁低聲驚歎。
蚩尤站在一旁,靜看著比鬥,直到最後一輪決出了勝負,他才掠向試煉臺,幾招就把勝者逼退,迅雷不及掩耳地奪取了駐顏花,對王母揚揚指間的桃花,“多謝!”旋即躍下試煉臺,飄然而去。
舉座皆驚!
雲桑心內暗罵蚩尤,面上卻仍全力維護蚩尤,為他尋著行事如此無禮的藉口。
王母倒也沒介意,只淡淡宣佈了神農族蚩尤獲勝。
蟠桃宴後,賓客全部離去,沒有了賓客自然也不用傀儡宮女,宮殿內真正的宮女並不多,來來去去,悄無聲息,常常一早上都聽不到一句說話聲。
西陵珩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王母每三十年要開一次蟠桃宴,太寂寞了!即使都是些不相干者,也可以用別人的熱鬧打發自己的寂寞。
想著自己被罰,禁於玉山一百二十年,幾萬個日日夜夜,向來樂天的她都開始犯愁。
蚩尤似乎猜到她會覺得孤單,派侍從送來一隻瘦弱的獙獙(Bi Bi),它的母親在守衛地盤時戰死,臨死前還未生產,為了讓孩子活命,拼著最後一口氣,用利爪剖開自己的肚子,將未足月的孩子取出,恰好被蚩尤所救,可這樣的孩子又如何能活呢?
西陵珩拿天下人夢寐以求的蟠桃和玉髓喂獙獙,她不覺得是浪費,既然活不長,那就要吃喝盡興。蟠桃和玉髓匯聚天地靈氣,可正因為靈氣過於充沛,若不能吸納,反而會致人於死。果然,沒多久,小獙獙的毛皮鼓脹起來,越來越大,變得像個皮球,像是馬上就要炸裂,因為痛苦,小獙獙雙眼通紅,暴躁不安。西陵珩著急地安撫著它,它卻又抓又咬,西陵珩的手被抓得鮮血直流。小獙獙無意吮吸到她的鮮血,覺得減輕了痛苦,它就緊緊咬著西陵珩的手,用力地吸著她的血。西陵珩倒是不在意,由著它吸,也絲毫不束縛自己的靈力。慢慢地,獙獙的身體恢復了原樣,它心滿意足地蹭著西陵珩,沉睡過去。
誤打誤撞,竟然尋得了一線生機,真是傻有傻福!
西陵珩被關在深山,只有阿獙相伴,每日就盼著能收到信。
大哥青陽公務繁忙,不要說寫信,連一點慰問的話都沒有。四哥昌意倒是很關心她,可主要是送些吃的玩的,並不怎麼寫信。唯獨蚩尤來信頻密,常常一月好幾封,大到各地風光,小到他聽的一個笑話、吃的一道菜,都會寫到信裡,也不拘長短,長時百字,短時就一句,“案頭的曇花開了,白色,很香。”
有時,還會給她驚喜。蚩尤告訴她,漢水出了吃人的大水怪,他主動請命去制伏水怪,受了點輕傷,不過水怪死了,他把水怪的牙齒做成風鈴帶給她。
西陵珩將風鈴掛在屋簷下,每當風吹過,在悅耳的叮噹聲中,她腦海中會栩栩如生地浮現出:巨浪滔天,蚩尤與水怪搏鬥,胳膊受傷,鮮血染紅了漢水,而他嘴角仍帶著滿不在乎的狂妄笑意。
西陵珩漸漸依賴上了蚩尤的信,即使只是寥寥一句,也帶著外面天地的生機和精彩。她的回信則千篇一律,她和阿獙做了什麼,她和阿獙又做了什麼。
西陵珩偶爾會想,如果把她的信放到一起看,肯定能把蚩尤悶死,不過她寫得很開心,蚩尤也一直沒有被她煩到不再給她回信。
蚩尤找了一隻很好的鳥做信使:一隻五花大綁著的琅鳥。
琅鳥通體白色,雙眼碧綠,因為體態美麗,性情溫順,所以神族少女常養在閨房,可這隻琅鳥十分倨傲,抬頭望天,看都不看西陵珩一眼。
西陵珩給琅鳥餵食,它很溫馴,乖乖吃了兩條小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