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因為在乎麼,不在乎的話我怕什麼。”
凌菲淺淺的笑,他們在廳堂裡說的話,她都聽見了。再細看梓慕的臉,眼睛浮腫,黑眼圈深重,在醫院裡陪母親,肯定沒有睡好。一大早還跑過來探望自己,凌菲有些於心不忍,把點心挪到梓慕的面前,問他還想吃點什麼。
凌菲秀色可餐,梓慕胡亂往嘴裡塞著食物,醉翁之意並不在酒。兩人正說笑著,吳姨衝了進來,欣喜的說道:“小姐,少爺回來了。”
凌菲起身急急的往外走,留下不知所以然的梓慕。他把手裡的半個饅頭塞進嘴裡,打算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走到餐廳門口他遲疑了,這是沂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參與進去不禮貌。
索性站在餐廳的百葉窗前,看著凌菲衣著單薄,外套也沒顧得上穿,飛奔向一個男子,緊緊攬住他的腰。男子英俊挺拔,面容清秀,和沂成若有幾分神似,大概這就是吳姨口中的“沂少爺”了。
凌菲問道:“哥,你去哪了,你想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不管了嗎?”
沂銘愛撫的拍拍凌菲的後背,他的眼裡盛滿疲憊。這幾日,他去了趟江南找周念薇,念薇不肯見他,說自己已經嫁人了。沂銘不信,在唸薇家門口等了她一天,直到她和她的丈夫出現。
當他的目光注意到那個男人的瞬間,身心被江南的風雨撕成了碎片,他們看上去很般配,而她,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她已經懷孕了。
沂銘把頭埋在凌菲的肩上,以掩飾快剋制不住的哽咽,念薇還是那麼美,像從大雪深處走來的精靈。
她走進他的視線,卻和別人長相廝守,而他,註定在南柯一夢後,孤獨終老。沂銘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
“哥,你怎麼了,你去哪了?”
“我哪也沒去,我在花崎飯店住了幾天,一個人清靜清靜。”花崎飯店是凌菲和沂銘去郊外玩時常住的地方,沂銘撒了謊,他從不和別人分享心裡的痛苦。
“哥,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陪我去江南,你不去江南,就不會認識周念薇,你就不會難受了,都是我的錯。”凌菲著急的咳嗽起來。
梓慕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見凌菲咳嗽,他拿起沙發上的披肩走了出去。
“傻丫頭,說什麼呢,你哥哥從來不缺女人。”沂銘佯裝瀟灑狀,“只是那個辛靜影太黏人了,我不喜歡,讓我頭疼。”
“凌菲,外面太涼了,你的感冒還沒好。”梓慕走到他們的身後,順勢幫凌菲把披肩披上。
沂銘看了看這位陌生的來客。
“沂先生,你好,我叫林梓慕。”
林梓慕,沂銘聽過這個名字,林祥雨的兒子,在澳洲留學,原來已經回來了。沂銘朝他客套的笑笑,說道:“你們聊,我去休息會。”
賢瑛在沂銘的房間裡,親自給兒子放洗澡水,見沂銘無精打采的樣子,想問什麼,又說不出口。
沂銘主動開口道:“媽,我明天就去向辛靜影道歉,讓你和爸爸擔心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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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下了幾天幾夜的雪漸漸停了,風也停了,紅霞鋪滿了整個天空,沂家的傭人們拿著鐵鍬和掃帚出來,打掃院子和門口馬路上的積雪。賢瑛喊來了化妝師沈瑜,給她盤了頭髮化了妝,沂銘回來了,她的心定了,晚上朱太太邀她打牌,她興致很濃。
凌菲在書房裡修剪林梓慕送的臘梅花,一粒粒翠紅的花瓣,串在細長的枝頭上,仿似兒時夢裡的仙女棒。林梓慕是一個帶著魔力的人,他的到來改變了凌菲的生活,賢瑛待她和善起來,傭人們也巴結她,最大的變化是這個二十多年都沒見過鮮花的家裡,給林梓慕獨闢了綠色通道。
他的年輕活力在默默感染凌菲,此刻她的臉上堆著笑容。凌菲想到梓慕說,他的母親歡迎她去家裡玩,心裡暖意縱橫。他彷彿看穿了凌菲的擔憂和恐懼,用一顆透澈如雪的心,將對她的愛慕告知天下,他的愛近在咫尺,濃烈而勇敢。
家裡只剩下沂銘和凌菲兩個人,沂銘躲在房間裡懶得動,痛苦,往往夾雜著放下牽掛的輕鬆。他向凌菲提議晚上去吃西餐,凌菲沒有反對。
司機小七開的車,帶著他們駛向城裡的高檔消費區。凌菲的生活和其她名媛沒有兩樣,在裝修華麗、食材考究的飯店吃飯,吃好飯後逛街購物,去酒吧喝些酒,或者去舞廳跳跳舞,一天就過去了。她們穿著不分季節的衣服,幾乎不在市井出現,悲傷絕望時,大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