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謀害夫家骨血的罪,便就落實了。即使付偉不在家,周老太太和付英一紙訴狀,告到廣陵太守哪兒,呂氏肯定被休。以付新在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若付新真有個什麼事,周老太太也定不會善罷甘休。
凝香園裡的下人,已經有人驚叫起來。付新從案角彈開時,額頭上立時血流如注,但她卻死死地將沈蓉的牌位抱在懷裡。
呂氏大驚,罵道:“作死的東西,想死也別拉著我。快給我看看,她怎麼樣了,快去喊個醫生來。”
被撞得兩眼冒金星,臉上流得都是血的付新,抿著唇,起來卻又要往案角上撞,大有不撞死決不甘休的架勢。無論是凝香園的人,還是呂氏帶來的人,自然不能任著付新如此。都急忙忙地想上前去拉付新。
可是付新卻閃來了,抱著沈蓉的牌位,瞪眼瞅著呂氏;“不準砸我孃的牌位,要不然我就跟著我娘走。”
呂氏氣得,咬著牙罵道:“小雜種,還反了你了,一口一個娘,你給我弄弄清楚,誰才是你娘?來人,給我把牌位搶過來,給我砸。我倒要瞧瞧,你怎麼追那死人去。”
而聽見裡面動靜,掙開呂氏的人,衝進偏廳的紀媽、繡燕跪到呂氏跟前求道:“二娘子、二娘子饒命啊,憨娘自小就犟,真的會出人命的。二娘子就饒了憨娘吧。奴婢求二娘子開開恩。”
第九回 5
呂氏被付新氣得也是渾身發抖。她和沈蓉鬥了半輩子,也受了半輩子的氣。現在終於將沈蓉弄死了,留下個丫頭,才六歲,就敢跟她這嫡母叫囂?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若是她輸了,那日後豈不成了付家的笑話?
可是付新並沒有露出怯意來。額頭上的血順著內眼角、鼻翼往下流,由下顎一滴一滴地滴到白色的孝服上,立時暈紅一片,豔得如一朵朵盛開的紅色小花。
呂氏怒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連個丫頭也弄不過?把這兩個給我拉開,要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不用管她,給我把牌位搶來,砸了,砸了,聽見沒有?”
有婆子上來,不顧紀媽、繡燕地掙扎、叫喊,將她倆個又拉到外面:“二娘子、二娘子……”
付新死死地抱著沈蓉的牌位,兩隻眼睛狠狠地瞪著重又欺上來的婆子,道:“你們過來,我就咬舌頭。不信你們就試試。”
看著付新,付悅著實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平日裡看似憨憨的付新,竟還有這麼有主意、膽魄的時候。
呂氏只是一個點兒的怒喊:“給我搶下來,別管她,給我搶。”
“我倒要瞧瞧,誰敢動我孫女兒一下?”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正是趁著亂,跑出去的春絮,請了周老太太、付英和蔣氏過來。
付悅反應過來,心下後悔,她看到付新倒黴,一下子便就得意起來,一時大意,竟然就忘了有這麼一會兒沒見著春絮,可不就給了春絮可乘之機?
呂氏再怎麼囂張,還是周老太太的兒媳婦。只得丟下了付新,領著付悅敢忙出了偏廳,迎上週老太太行禮道:“媳婦見過老太太,誰這麼大膽,敢隨便驚動老太太?”
周老太太瞅都不瞅呂氏一眼,就從呂氏身邊過去,涼涼地說道:“我還沒死呢,這個家到底還是我說了算,你要想一手遮天,還得等等。”
蔣氏扶著周老太太,從呂氏身邊過去時,卻並不與呂氏打招呼。呂氏如先前付新一樣,就那麼屈膝待著。她使勁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呂氏不直身,付悅也只得跟著呂氏在一邊屈膝待著。周老太太根本就沒給付悅說話的機會,已經進到了偏廳裡。
周老太太進到偏廳,就見著付新滿臉血的樣子,嚇得就往下墜,幸好蔣氏和付英一邊一個扶著,才不至於讓周老太太坐到地上。春絮連忙拿了個椅子來,周老太太坐到椅子上。
再看付新,由於太緊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那麼機警地瞪著眼睛,死命地抱著沈蓉的牌位,僵直地站著。她先撞案角時,用盡了力氣,其實已經撞得蒙了,不過是要護著沈蓉牌位的念頭支撐著她,她才沒有倒下而已。
周老太太就喊付新道:“乖憨娘,快來祖母這兒來,這是怎麼了?你們、你們還不快去尋個醫生來?”
春絮連忙親自跑出去尋醫。
蔣氏上前去拉付新,付新就要躲。蔣氏柔聲道:“乖憨娘,別怕,是三嬸,怎麼,不認得三嬸孃了?乖,祖母來了,沒事了,把牌位給三嬸,三嬸孃幫你放回去。沒事了,沒人會動你孃的牌位的。乖。”
付新抬起頭,這才看清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