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回他的心裡。
“好!飲鴆止渴,為……分手……乾杯!”我端起我的杯子,把血紅的回憶一飲而盡。
47、愛情答辯
7月4日是無缺授學位的日子。
我在大學的禮堂門口徘徊,我甚至開始羨慕遠走他鄉的師妹。她有一塊新的天地可以忘掉自己的傷痛,而我,陷在世俗的旋渦裡無法自拔。我不知道如果遇到無缺會怎麼樣,我連擁抱他的勇氣都沒有。我一敗塗地。
禮堂裡很肅穆,無缺和他的博士同學們走上主席臺,院士鄭重地將他的博士帽沿的穗子挑到另一側,並授於他學位證書。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無缺披著博士袍站在臺上,他像要尋找什麼似的往臺下掃了一圈,只看到其它博士的妻子兒女在那裡激動不已。他就要望過來了,我偷偷躲到了禮堂的小門後面,我想像其他博士的女友和妻子那樣去擁抱她們的驕傲,但是,近在咫尺,卻不能跨出半步。我看見無缺的眼裡含著淚花,我猜不透那淚水的含義。
無缺走了,到江南的企業拿10萬的年薪去了,這真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無缺父母解了心頭之患;無缺自己有了施展才能的廣闊天地;師妹把愛情難題解決得嚴謹而有章法;海洋病房實驗室驅除了雜質,再沒有什麼緋聞來擾亂實驗的進度。想來想去,只有我,是最後的敗者。無缺走得斬草除根,沒留下任何聯絡方式,所以,又是一個乾淨利索的結局。
所幸,王凌菲用一天一個特快專遞的速度從新加坡寄來了無數花花綠綠的表格讓我填寫,而我也很誇張地投入了萬分熱情。我要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這份工作是我惟一的機會了,我決不放棄。
我在辦公室認真地填著表格,拿不準的單詞還要查英文辭典落實。員工懷疑地看著我的反常舉動,小杜把廣告業私營企業100強的銅牌遲疑地掛上牆,一個小報記者推門進來,她問:“蘇經理,你作為惟一一個單身女經理取得這樣的成功有何感想?”我擺弄著手裡的100強證書,苦笑著說我對事業成功沒有成就感,作為一個女人,感情才是我最大的寄託。小記者很失望地走了,她一定覺得我很不可救藥。但我想不了那麼多了。我已經開始考慮將公司交給誰繼續打理的實際問題。
回到家裡也是一片寒冬。我開始沉默,開始失語,我感到已經和整個世界無法對話了。
只有妮妮,不去打聽周圍世界發生的動盪,還哼著無缺教她的英語歌給花壇澆水,冷不丁問我:“咦?無缺叔叔怎麼不來了?”我鄭重地告誡她:“以後不許再提這幾個字。”
“為什麼?”妮妮不解。“不為什麼,就是不許提。”我心煩意亂地查字典填英文表格。“我就要問為什麼?”妮妮說話的口氣竟像無缺,她撅著嘴,“咣啷”把花灑扔到地上,像不解恨,又踢了一腳。
“你怎麼這麼煩人?”我火了,一把把她推出老遠,妮妮“哇”地一聲坐到地上大哭。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妮妮的失落是我帶給她的,如果不是為了出國,如果不是認識了無缺,如果沒有那個不現實的“二道茶愛情實驗”,日子會平靜如水,毫無波瀾,正是我傷害了她小小的心靈。想到這裡,我從地上扶起她來,哽咽著告訴她:“忘了這件事,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媽媽在你身邊。”
可是,我立刻感到,這是自欺欺人。花壇裡種的苦瓜正盛開著金黃色的花,聞起來香甜撲鼻,像在那裡提醒我,這是無缺種的苦瓜,該由你們來收穫了。
歲月已經劃上了傷痕,我強打精神,掩耳盜鈴。更加苦盼新加坡來鴻能讓我擺脫現狀,脫胎換骨。
這一天像任何一個週六一樣,慵懶,沒有規律,百無聊賴。
“叮咚”一聲門鈴,郵遞員又送來了新加坡的特快專遞,簽完了字,捧著那個重重的大信封,我隱約意識到決定我命運的時刻到了。我心頭一震,跑回屋裡三下兩下剪開往桌上一倒,紫色的護照一下子從一大堆東西里跳出來了,我心裡“咚咚”狂跳,拿起來卻不敢翻,順著後面往前找,終於,不是——不是那個醜陋的拒簽章,我的照片正端端正正地衝著我笑。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好同學,我愛你,你救了我!你真救了我!”我高興得語無倫次,跳起來,抓起電話,狂打不止。我要告訴父母、告訴同學、告訴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我被錄用了,我簽上了證,機票都寄來了,我要拋下所有的痛苦,去新加坡開創我的明天。
我在那裡興高采烈地一一報喜,妮妮突然大哭著從她的房間裡跑出來:“媽媽,我不讓你走,妮妮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