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開口的宋沉夏,聽到她的話,忽然眉毛一挑的站起身。
“鳳掌櫃怎說宋某夜路走多會遇到鬼?是不是鳳掌櫃知道些什麼宋某不曉得的事?”宋沉夏走到她身前,含笑問道。
現在想想,昨夜那個眼歪嘴斜的女人,說話間偶爾會夾幾句粗魯言詞。
你奶奶的……他奶奶的……
這樣的說法,跟眼前女人還真有幾分相似。
“……”沒有回應,梅鳳兒愣瞪著他揚笑的嘴角。
這男人……竟然對她笑?!
天落紅雨了,還是鳥在水裡遊,不然這男人幹嘛沒事忽然笑?
尤其……他笑起來時,還天殺的真讓人心動!
“鳳掌櫃昨夜去哪了?城西郊五里外的樹林?”宋沉夏含笑再問,眼神裡有種隱藏得極好的銳利。
雖然沒有任何跡象能證明,梅鳳兒跟昨夜的賊姑娘有任何關聯,但他就是會莫名其妙的拿她和昨夜女子做比較。
一樣的離經叛道、一樣的粗野潑辣,唯一不同的是,臉蛋不一樣。
不過誰也不敢保證昨夜的無顏醜女,卸下醜陋花臉後會是什麼模樣,而且那女人為了暗算他,說不定把真正樣貌易容隱藏了起來,這也是不無可能。
“你……你問本姑娘就該說嗎?”即使醉了,可腦袋還記得自己昨夜乾的好事,梅鳳兒不想回答,身體搖搖晃晃的踉膾了下。
酒醉就是有這個好處……
尤其是外人看來覺得你醉,開始要酒後吐真言,可其實腦子還能運作,只有手腳比較不聽使喚的這種時候,更是萬無一失,說什麼都不容易被拆穿。
所以她在聶家便先灌了一堆酒,就怕回來會讓他盤問。
結果事實證明自己有先見之明,這男人還真懷疑起她來了。
“閨女啊,昨夜三爺在城外樹林遇上賊人襲擊,你快解釋清楚,別讓三爺誤以為你昨夜去了城郊。”梅老爹緊張的開口打圓場。
“我、我去城郊?是!我……我有去……我一個女人……大、大半夜去那幹嘛?挖墳……還、還是等著見鬼……三爺以為我……我襲、襲擊你……我都不知道……自、自己何時有那麼大的本事……”梅鳳兒臉露慍色的晃向前,伸出一指戳向宋沉夏的胸膛。
“有……有人敢算計三爺……那是……不想活了……要是我……我……”她用力往前戳,面前高大身軀緩緩退後一步,教她沒有防備,身子虛軟的順勢往前栽。
“你喝太多了。”知道自己要是再後退,面前女人鐵定會摔得很難看,宋沉夏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讓她一頭撞在自己身上。
“不多、不多……小五……拿酒來……我還要再跟你……朝陽舅舅喝……朝陽……我、我們再來喝……”梅鳳兒癱軟無力的靠在宋沉夏身上,一邊揮手叫喚小五。
“鳳姨,那不是舅舅,他是宋三爺。”站在後頭的男童嘟嘴搖頭,試圖出聲提醒她。
“鳳掌櫃,宋某不是聶公子。”宋沉夏淡聲道。
在梅龍城待了這麼多年,對城裡以暴富崛起而聞名的聶家,他是知道的,更曉得外面所有百姓,私底下都流傳著她和聶家四公子有著非比尋常的情誼關係。
就算知曉傳言誇大的成分居多,可此刻聽見她開口喚聶朝陽的名字,他卻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快。
不著痕跡的推開她,他想放手讓她自己站好,卻發現一鬆手,她就會像攤軟泥般的順勢落下,讓他不得不伸手扶住她。
嬌小身子乘機往前倒,虛軟依偎著他,他聞到一股馥烈中帶著花香的酒味。
“龍泉雪酒?你喝了多少?”
這麼濃郁香醇又無一般水酒的澀味,如果他沒猜錯,這女人喝的應該是聞名天下的烈酒——龍泉雪酒。
“你問……問我喝多……多少……不多……不多……真的一點也不多……”梅鳳兒傻笑的抬起臉,試圖將他晃個不停的臉龐看個清楚。
“不多是多少?”如果不是龍泉雪酒烈能讓善飲酒的大漢,都先醉後吐,痛苦折騰個一天一夜才會清醒,他也不會費事問她喝了多少。
“就一、一……”她費力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整個身軀無力到乾脆掛在他身上,一隻手擱在他肩頭撐著,完全不避嫌的粗魯模樣,讓一旁的梅老爹看不下去的直想把眼遮住。
“三爺,我這閨女太沒規矩,是我教女無方……”梅老爹尷尬的正要上前拉回女兒,卻聽見後頭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制止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