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一旦恢復了,就是封王封爵,地位是高高在上。
就說近些日子,楊易之在宮外的生意,沒少託著子容周旋,給自家添了不少家底,對子容自是十分的親近,這時撞上免不得客套一番。
看雪晴長得極美,一雙大眼在他身上溜達,居然不惱,反覺得這女子嬌憨可愛,她又自報了家門,知道是子容愛極的那個結髮妻子,再加上欣賞她做衫的這水平,也忍不住將她好好打量了一番,連連點頭,“慕兄弟當真是豔福不淺,流落民間,居然能娶得如此佳人,不但人長得美,手藝更是了不得。慕兄弟,好命,好命。”
雪晴被他這麼當著子容誇一了番,臉上微微一紅,心裡卻是美滋了,心想,皇上身邊的紅人,當真說話討喜得緊,斜著眼,笑著偷偷瞅了眼子容。
子容聽他贊雪晴,滿心歡喜,嘴裡卻說,“不過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婦人,以後還得楊大人多加提點。”
“好說,好說。咱的兄弟情份,一會兒尋個地方小喝兩杯,慢慢的敘,咱先聽聽費大的故事,如何?”楊易之似笑非笑的瞥了金玉蘭一眼。
金玉蘭被晾在一邊,聽楊易之的口氣,嚴然被休了的雪晴又扶上了正位,而她這個被公主指婚的正妻,反而什麼也不是了,一時間臉上紅了紫,紫了黑,偏又攤著姓費的這擔子事在這兒,不敢插口反駁,一肚子苦水差點沒將她生生的憋死。
楊易之在還沒受寵之前,家裡一些小生意曾託過金家,他娘還曾託了媒人向金家提親。他自幼沒少讀詩書,又是個孝子,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也就沒有異意。
不料金玉蘭嫌張家門檻低,配不上金家,叫叔叔當面就拒絕了,還給了些臉色,意思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時楊易之也沒將金玉蘭怎麼看上,不過尊的是父母之命,這時被人當面給了難堪,大受侮辱。他家雖然算不得大富大貴,但好歹也是個商賈,而金玉蘭也不是金家正經女兒,不過是過繼收養在身邊的,她這麼樣的身份,又憑什麼那般作賤他,這一來一去的,恨也就記下了。
後來進了宮得了寵,封了官,也立了些小功,在朝中算是站穩了腳,但明著與金家不對付,不過金玉蘭有義寧公主撐著腰,他又不敢明著與義寧公主叫板,這些年來拿金家也沒辦法。
楊易之在宮裡也聽錦秀她們說起過雪晴,子容和金玉蘭之間的事,知道金玉蘭仗著家裡的錢權縱著義寧公主拆人家姻緣,立她為正妻的事,當即就呸了口氣,暗慶當年沒娶上這麼個不要臉,又心狠手辣的女人,要不然,她在外面混了野男人,把他治死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時見金玉蘭臉色不佳,心裡痛快,搖了搖手中摺扇,朝著金玉蘭笑笑道:“哎喲,差點忘了,金小姐有公主的賜婚配給慕兄弟。”說著將扇子一收,嘖嘖,兩聲,“不過金小姐這事辦的煞陰毒了些,你看人家夫妻恩恩愛愛,你生生逼人家休妻娶你。俗語有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好姻緣。你看你這事辦的……”
說著又嘖嘖,兩聲,見金玉蘭一張臉黑得嚇人,更笑道:“不過費大人的故事講完,金小姐也脫不了關係,你那賜婚怕是要打水泡了。”
雪晴聽了他這一席話,對他又加了幾分好感,尋思著以後多弄幾匹好料子謝他。
子容含笑聽著,雖然明知道他這麼說是為了氣金玉蘭,但心裡就是舒暢,見金玉蘭向他求助望來,只當著看不見,面朝了雪晴,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了的幾絲秀髮。
金玉蘭更炸了肺,哪聽得下楊易之的冷嘲熱諷,強壓了脾氣,“楊大人管著後宮裡的事也就罷了,還管到人家家事裡,管得未免太寬了。”
楊易之輕輕一笑,將扇子開啟,搖了兩搖,“張某可不敢管金家的事,不過見慕兄弟夫妻郎情妾意,羨慕得緊,發了幾句感慨之言。”
他明裡是官,但暗裡與皇上有頭枕之交,他相貌極好,又識得揣摩人心,總能在皇上煩燥之事,哄得他一笑,所以極為得寵。
這事朝中上下,無人不知,但誰敢明著說皇上的是非,暗裡雖然私下嘲笑過,但明裡對他卻是百般巴結,要知道什麼風都沒枕頭風來得厲害。
因為這層關係,他暗地裡也有與一些女子一夜之歡,但都是沾了就散,不敢長時間堆一塊,怕生出了情,被皇上知道了,就是殺身之禍,於是到了這年紀仍是孤身一人,沒有家室。
但他對男女之情不是不向往。
對子容和雪晴的事也常有耳聞,這時親眼所見,確實羨慕,少不得想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