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眼裡的眼淚不小心滴下來漏了我的心思。
情到深處,便會不由自主,眼裡的淚不斷外湧,我不得不抬起臉,像是望著天,企圖悄無聲息的把眼淚慢慢滲回去。
季寧煙是傻子,非讓我進去地宮卻還是在危機關頭為了我去送死,這是何苦?怕是全世界也再找不出這種傻子出來,他才是最蠢的人。
我抽抽鼻子“沈掬泉,我們在坐一次牆頭吧,這一次若是進去地宮裡恐怕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好不好?”
沈掬泉緊緊捏住我的手“你相信我,不會的,信我一次。”
“就像上次你帶我飛到房頂那一次,我們無看夕陽吧,好不好?”
沈掬泉擁住我的腰,足尖點地,提身飛了過去,穩穩的落在牆頭之上。
我張開眼,滿目的絢爛霞光,漫天的流光溢彩,把我一身都融了進去。牆很高,眼前是山,是水,是斷斷續續的樓落,還有炊煙渺渺,天地之間都被染成了淡淡的橘紅色,安然而恬靜。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久久不肯吐出,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這個世界,原來這麼的美,或許真的再沒有機會看到這一切了,如果真有所謂的三生三世,我真願我來世能夠得到期望中的現世安好。
我在深庭後院裡待了兩天後的傍晚沈掬泉又來看我,他其實每天都會來,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可沉默的時間也越發的長起來。大部分時間就是如此安靜的坐著,偶爾有一兩句對話,又會很快的恢復平靜,顯得整個房間和院子都空蕩蕩的。
沈掬泉的形象越來越接近季寧煙,眼見著原本乾淨的一個人也像是套上了戲服似的,從此就完全變了樣。他一身寶藍的緞袍,玉冠玉顏,說是玉樹臨風一點不足為過。
“小十,季寧煙同意把那半個‘驂沅’交出來了。”他撩眼看我,慢慢走到我身前抬手扶著我的肩膀“他肯交出來,平陽侯未必會放過你,這一趟地宮之行,是躲不過去的。如此的話,我便陪你再進去一次,讓他們都有去無回。”
我一愣“季寧煙交出驂沅?怎麼會?”
“怎麼不會,有著你在,拿到另外那一半是遲早的事,就算交出手中的這一個,他還能握著另一個,只要留著青山,就不怕到時候沒柴燒。了不起跟平陽侯一人一半,只要有了立身之地總有機會拿到剩下的那一半,可如果要是現在就爭的個你死我活,搞不好他終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季寧煙是何等高人,這點局勢他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了。
至於平陽侯,他先不必得到這個訊息,等到下了地宮,你只管躲在安全的 地方,就等著他們死無全屍吧,一個也別想著或者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還沒有告訴平陽侯季寧煙願意交出驂沅的這個事情?”我直直看著沈掬泉“沈掬泉,你是不是瘋了?到底你要鬧成多大才肯罷休?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死季寧煙才肯罷休?”
沈掬泉的臉色極其難看,胸口起伏難平,陰□“你就這麼愛為他著想?我下到地宮裡去也是為了救你,不然你何日能擺脫平陽侯的魔爪啊?你身上的煞還有血蟲要什麼時候才能驅除啊?你難道都不想嗎?”
“解煞?驅血蟲?難道金陵的地宮你沒有下去過嗎?你沒有見識到裡面的危險嗎?如果能解我會拖到今天嗎?”
我伸手抓住沈掬泉的胳膊“沈掬泉,再下去一次會死很多人的,你知道不知道啊?弄到最後說不定你也出不來的,如果你們都死了,那平陽侯不就隻手撐天了嗎?你有沒有想過啊?”
“不會的,我有把握下去就有把握上來,你相信我。”他直直的看著我,眼睛裡已有了血絲。
“我寧願不解煞,不除血蟲了,我寧願就這麼死了也不希望你們再下去一次,你到底懂不懂?這樣並不是找到了辦法對付平陽侯,你走錯路了。”
沈掬泉心思已定,不想多聽我一句囉嗦,轉身想走“小十,你乖乖聽我的話,以你之前的經驗,你可以躲得過那些機關的,記得你手上還有鐲子,能護著你的。我們只能再賭一次,賭贏了我們就徹底擺脫所有的困境了,以後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你的煞,你的血蟲,等拿到剩下半本‘易玄經’我會幫你解的。”
“沈掬泉”
“小十,我明早過來接你,今晚你好好休息。”
“沈掬泉,你回來,我還沒有說完……”
沈掬泉連頭也沒回,任是我追到了門口也沒有讓他回頭看我一眼,我呆立園中,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知情卻不報,平陽侯並不知道季寧煙願意交出驂沅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