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一下跳的過快的心跳,和紊亂的呼吸:“民女小時候異常頑皮,常常喜歡鬧著母親,出去走走,民女的母親也很疼惜民女,故而從來都不曾拒絕民女的要求。”
無憂注意了宮貴妃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平靜,神情似乎還帶著一絲專注,絲毫買一任何不耐,無憂的心跳又加快了幾分,她重新再次深呼吸一下,慢慢地道:“民女記得清楚,有一次,民女陪母親去寺廟裡進香,祈福,民女貪玩,獨自一人溜到了寺廟後面的小樹林,民女瞧見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一隻蟬悠閒的生活,對自己那種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非常的滿意,卻不知道雖然她無心招惹是非,但是她早已是別人眼中的美餐,一隻螳螂早就看中了她,想要將她捕獲,最後螳螂終於如願以償,將那隻悠閒自在的蟬兒捕捉進自己的口袋,卻不知道她捕捉蟬兒的一幕早就落盡一隻黃雀的眼裡,這隻黃雀一直在一個機會,將這隻螳螂捉進自己的口袋。”
“娘娘,您說有趣不有趣,無憂常常想,若是無憂是那隻螳螂,定然不會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慾,而害了自已,因為這世界上黃雀從來都是到處存在的。”
聽了這話,貴妃娘娘的臉色微變,看向無憂的臉色複雜了繼續,纖纖玉指拂過袖口,微微頓了一下。
無憂看了一眼宮貴妃頓在袖口的手指,彎起了一個璀璨的弧度:“最重要的是那隻螳螂站的太高,她的一舉一動已經被太多人注意,她以為隱秘的事情,其實半點都不隱秘。”
宮貴妃的臉上掙扎的神色更為明顯了,那頓在袖口的手指也更加的僵硬了。
無憂卻還未停止,又繼續說了一句:“那蟬兒實在是微不足道,可是很不巧的是那蟬兒有位疼著她的外公,還有兩位疼著她的舅父,那螳螂是不是錯估了那蟬兒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無憂又停了一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女似乎忘了說了,那蟬兒似乎很得民心。有些事,有些人不願意動手,所以讓別人動手,是因為若是真的無法收拾的時候,就會有人替了他。”
“娘娘。”無憂很慎重的磕了一個頭,“那蟬兒從來所求不過是自在的生活,哪裡曾想過什麼,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保,娘娘,這般冰雪聰明的人,定然能瞭解那蟬兒的不得已。”
無憂一直跪著,將頭壓在地上,今日她將自己的骨頭放的很軟,也將自己的膝蓋放的很軟。
她不覺得丟人,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她所承受的一切,她都可以找回來。
無憂的話裡話外都表明了她對皇室的爭鬥絲毫不感興趣,她想要的不過是一種平和的生活。
無憂這是在向宮貴妃表明心跡,希望能以此為自己爭取一條活路,無憂不奢望宮貴妃就此改變主意,但至少能拖延點時間。
時間,就是她的生命,能多一秒,她就會多一線生機,這也是無憂為何將八個字的成語,說成了這樣的故事。
無憂的用心,自己知道,內室的宮女,太監知道,就是宮貴妃也知道,但是沒有任何人呵斥她。
空氣在這一刻都靜謐不動,有種刀削般的犀利,宮貴妃目光不再柔和,神色也不再慵懶,她主動跨了兩步走到無憂的面前,細細的打量她,這是無憂進來之後,她第二次打量她。
第一次,她雖然打量了無憂,不過神色之間帶著幾仵戲謔,有種注視美麗孔雀的心態,她只是想看看讓宮傲天念念不忘,讓三皇子心生欣賞的女子長得是啥模樣。
第二次,她再打量無憂,卻不再是第一次的心態,她此時再注視無憂,她是想看看,這個女子為何能將人心把握的絲毫不差。而且,她很想知道,是誰給她的膽子,讓她不卑不亢的說出剛剛的那番話。
她已經在高位站了久了,好久沒有聽到剛剛的這些話了,軟中帶硬,硬中帶軟,字字珠璣,落地有聲,卻又尺寸之間把握的很好,不會讓人心生厭惡。
那是一個異常聰明有膽大的女子,有勇有謀,卻又不會賣弄自己的聰明才智,只有被逼到絕境才會奮起反擊。
宮貴妃想起了三皇子對無憂的評價,當日她為三皇子口中的讚美驚訝,她知道三皇子生性高傲,從未曾給那位女子這樣高的評價,她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宮貴妃這一刻忽然感到為難了,她忽然絕對自己對無憂動手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她還真信了無憂說的話,怕是有人正等著她這隻螳螂入口呢?
宮貴妃入宮之後行事一直異常謹慎,今日對無憂之事,卻略顯了幾分倉促,原本她只是擔心宮傲天對她過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