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宮貴妃現下這溫和的神色,暗暗感嘆,這貴妃娘娘翻臉如翻書,這麼一會兒神色就變了幾遍,還真的比她戲臺上看到的戲子,還要多變。
不過無憂並沒有因為宮貴妃恢復了溫和,為將一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貴妃娘娘殺人可不會只是怒容,她說的可都是殺頭的話,想要保住這條小命並不容易。
“娘娘,民女不敢站!”無憂不站,還是規規矩矩的跪著。
“為何?”宮貴妃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無憂會這般說。
“民女醫術不精,治不了娘娘的病,已經嚇的腿軟,還請娘娘吩咐殿外的宮女姐姐扶著民女去為二殿下診治吧!若是耽誤了時辰,民女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無憂的聲音出奇的高,幾乎是喊了出來,想必不管是室內,還是室外,每一個人都應該聽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傳旨的太監。
此話一出,空氣都靜了下來,靜得連窗外的風都繞道而行。
無憂的此舉當真是絕頂管用,不管宮貴妃還想要怎麼對付她,就是想要立時殺了她,也真的不能動手了,因為無憂的話裡透露出一個訊息:宮貴妃對她的醫術不滿,而且是在聽到二皇子被刺,皇帝要她去為二皇子診治之後。
這話在這樣的時候說,就有深意多了,為何宮貴妃什麼時候不嫌棄無憂的醫術,這時候嫌棄,到底是嫌棄無憂的醫術太壞,還是嫌棄她的醫術太好,這就要靠各人自己想了。
不過不管各人怎麼想,宮貴妃都不能再對付無憂了,還要小心她的安危,不要被別人害了去,至少二皇子的沒有痊癒前是不可以的,宮貴妃現在不但要祈禱無憂平安的活著,就是二皇子她也要燒香拜佛的求著他無事,因為皇宮裡的人不但心眼長的多,就是腦袋也聰明的緊,無憂話裡還有一層深層需要思考的地方:宮貴妃不想二殿下活。
宮貴妃真的很想,很想將無憂碎屍萬段,但是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起來:“蘇小姐,咱們也算是沾親帶故,你個丫頭真事傻,怎麼聽不得玩笑話,來人,蘇無憂醫術高明,賞!”
那個賞字,怎麼聽怎麼都像是咬著嘴唇吐出來的。
無憂謝了裳,聲音因為激動都顫抖了起來,聽到外面傳旨的公公耳裡,還真的覺得無憂實在見不了大世面,一個賞字,就激動成這摸樣。
宮貴妃看著再次叩頭的無憂一眼,開口,道:“唉,本宮平日裡在宮裡連個說玩笑話的人都沒有,今日和你說了,卻又不潔其意,倒真是無趣。走吧,本宮帶你去二皇子那裡,你嗑藥好好診治,莫丟了女神醫的名頭。”
宮貴妃的話真實柔的能滴出水來,話裡話外皆是對無憂的拳拳愛惜之意,彷彿無憂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捨不得無憂受那麼一點半點的傷呀!
無憂再次感動的叩頭謝賞,感謝貴妃娘娘的對她的另眼相看,然後很乖巧的跟在貴妃娘娘的身後,出門。
無憂一直低垂著頭,彷彿初次見識貴妃威嚴的養在深閨的女子,所以眾人瞧著她此刻畏畏縮縮的樣子,心裡都有些不以為意 ,就是宮貴妃身邊的人都忘了剛剛那個說出大逆不道話的女子就是眼前這個畏畏縮縮的女子。
眾人漫不經心的瞧了無憂一眼後,都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無憂的身上,因而錯過了那滴落在無憂腳邊的汗水,以及無憂嘴邊一閃而過,如釋重負的笑意:今天終於又闖過去了。
無憂知道今日宮貴妃之事,算是闖過去了,雖說驚險異常,但終究是闖了過去了。
走在最前面的宮貴妃,她的臉上卻是和往常一樣,掛著柔柔和和的笑意,只是細細瞧去,就會發現她的一雙眸子過於平靜,而平靜之中還蘊含著一絲惱怒之色,她在拐道的時候,雙眸在無憂的身上掃過,神色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依舊只是柔和的讓人如沐春風,無人知道她豆蔻嫣紅的指甲已經摺斷:該死的,該死的!
該死的?
不知道宮貴妃是在說無憂該死,還是二皇子該死?
無憂的心跳此刻依舊很快,她的冷汗此刻還在流著,她的 頭低的更低,但是這些都不妨礙她的步伐,她的步伐走的很從容,很很穩。
無憂心裡當然清楚,自今天之後,宮貴妃當然將她恨極了,只怕從此之後,她的日子會過的很不安穩,但是她不後悔,因為就算是她今日未曾如此做,如此說,宮貴妃就能容得下她嗎?
不會,所以最壞也不過如此,那她還有什麼可顧慮的,還有什麼值得顧慮的?
無憂可不認為,若是今日宮貴妃害了她就會放過無慮,無悔,放過相府,不會,當她動手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