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馬爾福先生和維爾特部長這樣事務繁多的大人物來說,沒有多少時間荒廢在一個小島上,而對於扎比尼夫人而言,在加勒比海灘上曬日光浴的重要性不亞於舉行一場國際魔法交流會,因此幾位客人很快就起身告辭了,主人家也沒有多加挽留。但是兩位少年的情況就頗費思量了——暑假期間,他們似乎應該正是無所事事、最適合出門做客的時候。
在班加西小姐頻頻的示意之下,伊芙終於想起來了自己做為主人應盡的職責,於是她彬彬有禮地挽留道:“德拉科、佈雷斯,請在島上多住些時日吧,我很擔心巨鷹還會來搗亂,有你們在就讓人放心不少。”正立在窗臺上歪著頭傾聽的米萊蒂嗤笑了一聲。
馬爾福先生的手杖柄不經意地觸到了德拉科的肩頭,於是德拉科客客氣氣地表示自己的假期早已經安排得滿滿當當,實在是不得不忍痛拒絕這個誘人的邀請。至於巨鷹什麼的,德拉科以為有米萊蒂在,已經足以震懾所有宵小之徒了。最後的這句讚揚真是說到米萊蒂的心裡去了,雖然鳳凰具有包括謙虛在內的一切美德,但是米萊蒂依然禁不住輕輕吟唱了起來。
至於佈雷斯,這個邀請正中下懷,反正他並不真的想去加勒比海曬太陽,扎比尼夫人孃家的那幾個未成年少女簡直能把人給煩死;“好吧,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我便留下來保護女士們免受巨鷹的騷擾吧。”米萊蒂“呼”的一聲義憤填膺地飛走了,佈雷斯可不管一隻鳥兒的感受,他喜滋滋地跟德拉科說著再會,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可以預見的將來,扎比尼家族和馬爾福家族都會是休慼相關的盟友,那麼佈雷斯和德拉科就註定是好哥們,不管他們是否愛上了同一個少女,也不管最終那少女選擇了哪一個,都不會改變他倆之間的關係。
在佈雷斯挑釁的眼神撩撥下,德拉科表現得很淡定,不過,在隨從父親幻影移形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伊芙,請別忘記答應我的那件事!”嗐?伊芙眨眨眼睛想了一想,不樂意了:“我哪裡答應你了?真是自說自話。”可是德拉科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或者說他也根本故意不去聽,他自己的話音剛落,馬爾福父子便在飛旋中消失了。
也就是年輕人鬥心思鬥口齒的不大一會兒工夫,父輩們已經很有效率地取得了實際上的進展。維爾特先生突然意識到自己案牘勞形了這麼久,去海邊曬曬日光浴已經是迫在眉睫的需要了,並且既然扎比尼夫人在加勒比海有那麼一個迷人的海邊度假莊園,扎比尼夫人本人又是那麼一位溫柔體貼、富有魅力的女士,那麼自己上任五年來的首次度假選在加勒比海岸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令扎比尼夫人感到欣慰的是:向來以不擇手段地破壞母親的戀情而著稱的佈雷斯,這次卻一反常態地沒有對部長的度假計劃發表看法,因為他正忙著旁敲側擊,想弄明白伊芙究竟答應了德拉科什麼事。對於這麼敏感的問題,伊芙當然是打死都不肯說的。
於是扎比尼夫人挽著部長大人的胳膊親親熱熱地一起度假去了,這裡羅蘭夫人對於事態的發展真是喜出望外,她也親親熱熱地招呼佈雷斯一起到餐廳裡吃晚飯,老夫人認為現在完全可以把佈雷斯當成是自家人了。應該說,一向挑剔的佈雷斯對於她的這種觀感和表現倒也並不反感。
晚飯前還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伊芙的小折耳貓納威很是害怕最近頻繁變化的環境,所以雖然羅蘭夫人把它從莊園一路帶到了火車站,又從英國帶到了法國,然後又到了紐西蘭,納威卻一直躲在羅蘭夫人的一隻火狐狸皮的手筒裡,輕易不肯露面。現在它實在是餓壞了,便從毛絨絨的手筒中滾了出來,正好骨碌到了伊芙的腳邊。
伊芙有好久沒有見到納威了,她驚喜地叫道:“噢,納威,你也來了,真是太好了。”她抱起納威,輕吻它涼涼的鼻尖。旁邊的佈雷斯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給這隻貓起名叫納威?”小貓納威承受不住佈雷斯具有殺傷力的目光的掃射,又一次羞澀了,它掙脫出伊芙的手掌,一溜煙地躲到櫥櫃的下面去了。
伊芙很瞭解佈雷斯好吃醋的性子,便欲蓋彌彰地解釋道:“這只是一個名字而已,跟納威·隆巴頓先生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佈雷斯在鼻孔裡哼了一聲,冷眼旁觀的班加西小姐不禁在心裡為納威·隆巴頓先生默默致哀——他的新學期註定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晚飯後伊芙為了讓佈雷斯忘掉德拉科叮囑自己的事情,同時不再糾結於納威的名字,便主動挽了佈雷斯的胳膊去外面散步。夕陽下的蒂卡波湖呈現出一種翠綠迷濛的夢幻景象,樹叢是綠的,湖水是綠的,岸邊的岩石也是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