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午時平東王回府,一件件的事接連發生,方才天涯海閣內雖像仙境一般美,卻終究是王府盛宴,少不得累心。
以至於這一日下來,身心皆疲憊。
“妹妹。”焦白輕聲喚她。
“——嗯。”回應很輕。
“你喜紅,對嚒?”他早就想問了。
“嗯。”
“那時,你見了我的衣裳,微擰了眉,我就猜你喜紅。”
“……”
身邊之人沒應聲,焦白側首看去,卻見雪白披風下的她閉上了雙目,滿面的倦意……
焦白無聲苦笑,伸手輕輕一帶,半夢中的人兒側身輕靠在他肩上。
他承認,他從來都是自私的,不想立刻送她回房去休息,就算她沒有意識的靠在他身邊,他也不在乎。
她身上有厚實的披風,在屋頂上陪他待上會兒,也不會凍著的。
而他,只有今夜,而今夜,只剩不足半個時辰……
暗處,雲霄與子騫,早已是一頭的汗。
從他二人的方位看去,那沁馨閣頂相依的二人,顯然是對情意綿綿的情人。
難道這小郡主果真喜歡上這採花賊了?
也不知二人要坐到何時,莫不是要在屋頂坐等日出?
時間一晃,已到子時,雲霄皺眉,正想上去瞧瞧,卻見焦白一伸手,攔腰帶起郡主,落到二樓前廊。
雲霄一怔,與子騫立即縱身,落到焦白麵前。
皎兒本是警惕性極高之人,只因方才睡意沉沉,沁馨園又甚為安全,是以閣頂上焦白輕輕一帶,並未驚醒,此刻被焦白從閣頂攔腰帶起,動作這般大,落地之時便醒了。
好在她心臟挺好,不然,今夜要服了安神丸才能入睡了。
在她腰際的手早在落地之時放開,他,知道她醒了。
皎兒看了看三人,又瞅了瞅她身側的房門,立刻明白,她太困睡著了,他想帶著她回房休息?
“郡主,時辰已不早,請早些歇息。”雲霄一拱手與子騫二人轉身離去。
前廊上,焦白臉色已變得很難看,顯然,雲霄二人以為他欲行不軌,不用刀劍,卻無疑是對他血淋淋的羞辱……
只是她一直都以為雲霄是聰明人,怎會看不出焦白的意圖,這沁馨園裡外二十多名侍衛盯著,眾目睽睽之下怎可能會起歹心。
“你——回房休息吧。”
焦白轉過身,背對著她沉聲道,語氣裡滿是無奈和落寞,言畢未等她開口,腳下一點,朝東側翼樓去了。
欺主罔上
淩心小築——
鳳之淩轎椅落到湖心,鐵硯不在身邊,又尋“他”去了。
燁然四人皆不敢上前,滿臉哀求的看著師傅,紫藤輕嘆一聲,上前單手推著他回屋。
無論在官場還是在江湖,欺主罔上,真要論罪,向來死不足惜。
鳳之淩自幼最恨旁人欺瞞欺騙於他,五年前,眾人一同瞞著他,讓王爺上了湖心探視,是夜,少年當即冷聲下令將他們逐出湖心,若不是師傅趕來求情,怎會只罰了各人三個月至半年不等的俸銀,一個月不搭理這麼簡單。
今夜,卻見他毫無反應,然而,愈是如此,愈讓人猜不透他心思。
屋外,燁然四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後皆是一聲嘆息。
文昊最顯委屈,他是昨夜與子騫到了沁馨園才知此事,只是他八人向來同心,二人回來也不好多說什麼。
此事皆是由燁然領頭,曦晨附和,最後雲霄也點了頭,非雨好脾氣,聽之隨之。
鐵硯回到淩心小築,見四人皆在門外靜立,小臉立時皺了起來,他也委屈,昨日傍晚去請人,與燁然一同退出沁馨園,就被他拉住,交代了一番……
眾人在門外皆不敢進,半晌,紫藤出了屋子,立刻被幾人圍了起來。
“師傅——”燁然滿臉堆笑,一聲師傅比女人的嬌聲還讓人發酥……
“羅師傅,主子他——怎麼說?”鐵硯急切,他與他們不同,他是隨身伺候著的,待會是肯定要進去的。
“罰俸一年。”紫藤緩聲道。
“……”
眾人呆愣,隨即又是一番左右對視——就這樣?
他們吃的,穿的,住的,都是王府裡的,平日又不用銀子,罰俸——不痛不癢,就跟五年前一樣。
只是應該不止如此吧,看著罰銀的數,翻了一倍,這回,或許兩個月也見不到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