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郡駙馬蕭辰接著眾人的進酒,連著數杯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活生生一個天生無底酒罐子。(皎皎:有些事羨慕不來,人家天賦異稟……)
喜宴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亥時一刻,賓客漸散。
鳳煜輈來到偏廳,折騰了一整日,到底人到中年,倦意已顯。今日鳳煜輈忙著招呼賓客,並未得空,此時鳳之清與皎兒向他賀喜,他朗聲笑道今日累了他二人,叮嚀他們早些回房歇息。
再見錦盒(1)
時值季秋,秋夜風涼,燁然備了轎子送他二人回去,待二人各自回房歇息,他同文昊二人與曦晨、非雨交接妥當便離開了沁馨園。
沁馨園內,夜深人靜,有一人卻無心睡眠,一襲月牙白獨立於無人的院中,靜靜地仰望墨色天空上滿天星斗。
鳳之清手中握著前年臘月未送出的錦盒,暗處鎮南王府的守夜侍衛雖不知盒中何物,但皆為之動容。
幾個大男人在黑夜裡擠眉弄眼一番,依舊無人敢上前勸說。
其中有一人一咬牙,往沁馨閣而去,雖然九成請不動郡主,但身為屬下,一顆赤膽忠心可敬。
正當他落到二樓,正遇上起夜出房來的安柯兒。
幸而燁然不在此處,曦晨、非雨性子好,否則輪不到他上到沁馨閣來。
安柯兒見狀精神頭來了,侍衛尚未開口,便被她一把拽進自己房裡審問去了。
未到一盞茶的功夫,安柯兒從自己房裡躥出,直奔隔壁房中,連門都不用敲,門外誰敢攔她,那就是欠唸叨!
皎兒看著闖進屋裡的安柯兒,實在汗顏,幸虧是在平東王府裡,若是在別處,她一早就把紅弩上好弩箭放在床沿上隨時待發了。
“柯姐姐有何事?不妨點燈再說。”
“別,別,點了燈驚了旁人。”安柯兒想著一點燈,還不把那妖人引出來看笑話。
“……”莫非是她動了春心,輾轉反側睡不著跑來尋她夜話?
別怪她想的太多,誰讓此女連日來天天跑那個男人的住處去纏人家羅師傅。
“妹妹,你那傻哥哥大半夜的不睡,待在院子裡吹風呢。”安柯兒走近她道。
“……許是喜宴上飲了些酒,一時不適睡不著……柯姐姐可去瞧過了?”
安柯兒真想找條繡線在她房裡上吊算了,那般感人的一幕在她口中就是如此……自然?
“皎兒,我那日便問過你,你可曾想過,他若一直默默等你,你又該如何?逃避——總也不是法子。柯姐姐知道你不想傷他,但如此一來,傷害反而更重……”
安柯兒一席話,比那日要深刻明瞭許多,當真使人感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儼然一個過來人的模樣,說這女人沒動心思,誰信!
她說的這些,她豈會不知,倘若事不關已,確能清如明鏡,然而自身之事,說起來容易,要做到,談何容易?
那日經她示警,她已決定與他言明,但見了他,卻終究開不出口來。
莫非此刻安柯兒便讓她起身去同他說明?
皎兒抬眸迎上安柯兒,時值月初,門窗緊閉,黑兮兮的屋子裡看不清她神情,只能勉強看出人影所在。
再見錦盒(2)
皎兒出得房來,立於二樓廊前探身俯視,院中那一襲月牙白在深夜裡顯得格外清冷。
輕輕移步下樓上前,約莫丈餘之處,原本神遊中的鳳之清心中一顫,如往昔般暮然回首,因為風中有她的芳香。
皎兒身披白熊披風,見他回身,腳下一頓,寧靜的星空下,這白玉般的看似無聲的二人各自心中翻騰。
此時她會前來是鳳之清始料不及的,而皎兒想著如何與他婉轉說明,既能斷他念想,又不會太傷了他。
鳳之清與她默默對視片刻,季秋更深露重恐她著了寒氣,開口道:“皎兒——”
“哥哥——”她與他撞話。
二人紛紛收回話語等對方先言,又是一陣沉默。
一陣秋風起,皎兒蹙眉,險些忘了這園子裡還有幾十名侍衛,如今少說也有三十餘人守夜,白天說話稍顯避諱(某女自以為那日午後同安柯兒對話極為輕聲,無人聽去),此時夜靜更闌,掉根針下來都是無比清晰……
自家侍衛倒無大礙,反正……也多年看過來了,但總不能讓旁人瞧了去。
“哥哥,累了一日,夜闌人靜,早些歇息吧。”
“……”鳳之清被她搶去話語,一時語塞,她,是特意關心自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