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問自取,可他——也沒要回去吶!
“……”她的話中滴水不漏,不愧是主子歡喜之人,簡簡單單就把他們滿腦子疑問給打發了。
皎兒再次望了眼雪衣離去的方向,將銀絲收在袖中,轉身與身旁之人道:“走罷。”
三人也不在多言,跟在她身後回到馬車旁。
馬車內,鳳之淩正手握茶杯飲著涼茶。
少年見她回來,只頷首淺笑了笑。
“讓淩哥哥久等了。”她淡淡一笑,坐回自己那一邊軟木凳上。
馬車繼續緩緩前行,平靜的彷彿方才只是幻影一般。
她垂眸望著身前衣袖,衣袖內,指尖輕捻著銀絲,心中直覺得萬千世界無奇不有。
雪衣究竟是甚麼人,竟真真能來無影去無蹤,但瞧他一身輕功,他的武學造詣,定在無極之上。
原以為中原地界,無極便是之中翹楚,不料,她去天山尋雪蓮竟撿來個如仙般的人。
她的失神,全落在對面少年鳳眸之中,她為何一去一回神情差異這般大?
分明方才車窗內瞧她去時步履輕盈,是想起甚麼人,還是遇了甚麼人?
雲霄燁然與她同去,若是遇到甚麼人,豈會毫無動靜。
少年伸手啟了桌案食盒,輕輕喚她。
“甚麼……嗯,謝淩哥哥。”皎兒聞言抬眸見了桌案上靠著自己這邊少年開啟的食盒,知曉他是喚她用些食物。
對面少年薄唇邊浮上一分笑意,伸手緩緩為她倒上一杯涼茶,唯他心知不過一縷苦笑。
驛站投宿
“有勞淩哥哥了,皎兒自行便可。”
讓堂堂平東王世子為她斟茶取點心,這人還帶著傷呢,皎兒暗歎自己這輩子不知修的什麼福。
鳳之淩並不接話,將茶杯放到她面前,依舊是朝她溫和地淡笑一抹,隨即又手捧書卷去了。
此刻,皎兒忽然想,如果此時馬車內坐著的是雲霄等人之中一人,或者可與他對弈一局打發時光。
可車內的是她,鳳之淩便也只有手握書卷的命運了。
鳳之淩靜靜閱卷,皎兒則輕輕用著茶點,當下再無交流,一晃已日落西山。
大鳳地界無論繁華蕭落之地皆二十里一處驛站,驛站規模自然有大小,通常按馬遞的幾個日行等級劃分要地,設定大館驛,其餘小驛站則多為步遞而設。開封城往東北四十里處,大城郊外自然不會是大館驛。
溫室裡的日子待久了,又接二連三的煩惱壓得她喘不過氣,直到馬車在驛站外停下,她方才想起自已並未易容。
自元宵夜於世人面前現過真容外,一直住在茶樓改成的客棧裡,也就那日無極來帶她出去過,回來時落在客棧外,徒步走進客棧時兩三個路人見了,而今日一早天未亮便進到馬車裡,郊外也只有那雪衣見了她罷了。
當初未再易容本是因無極霸道不許,如今無極不在身旁,自覺沒有必要如此,本就自幼認為適當被矚目是舒心之事,人皆有虛榮心,多多少少罷了,但過分的矚目往往就不自在了。
敢情自元宵那夜起,她這日子就沒安生過,想來想去,想的那些不是會錯了意便是丟三落四。
誒,不過雖說雲霄等人包括那鐵硯皆是易了容的,可她對面這位……似乎也沒問過鐵硯,他們前來時路上鳳之淩可否易容了?就他那副容顏,要沒易容,怎麼微服的?
原本正在懊惱,但此刻她倒想看看這神色自若的少年是如何做法,好歹以他的容顏加上小腿殘疾,在吃官府飯的人眼中可是極其自然便會聯想到何人,或許她容貌上更引人注視,但若比起他的身份來,可是小巫見大巫……
皎兒等著早已因夕陽西下而放下手中書卷閉目養神的少年如何動作,驛站內卻轉眼間熱鬧開來,原來車外近三十人(鳳煜輈二十人不被待見吶,又暗處去了),只剩四五人,全都已到堂中坐下,不多時,馬車被拉到了屋後。
等著一盞茶的功夫,滿心疑惑著,車外,鐵硯的嗓音響起,他喚著他家主子。
閉目養神的少年應了一聲,緩緩睜開鳳眸,車簾由外自內掀起,少年微微探著身子恭請她先下馬車。
皎兒下車,雪松雲霄扶抱著將少年緩緩架出馬車,才一落地二人忽然騰空一躍,徑直朝著二樓開著的窗戶躍去。
怪不得午時下車見騎馬的幾人中霰雪身著華服(早晨沒看到),原是扮作主子充作門面之人,從正門入住,上樓先做打點,霰雪神情冰冷,不喜言語,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