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還望放過無極宮。”
他知道她會替那人說情,本就靜了心欲聽她如何說,可為何先前那一句模稜兩可,給他一束微光,又即刻遮去,而她求情的語氣言辭,卻是他意料之外的堅信,瞬間將他推到無盡黑暗之中。
她確定是他派人前去殺那人,未有過一絲疑心。
縱然她那時冷言厲聲將那人逐走,此刻言辭卻是如此堅定不疑的袒護。
少年一顆心頓時沉入海底,鳳眸低垂,慢慢合上。
他可是不願放過無極宮麼,皎兒並非要他立刻作出應答,他金枝玉葉之軀,幼年已遭劫難,落下殘疾,此刻又身受重傷,險些緩不過來,這幾日裡已受了許多苦,待傷愈還要百般折磨。
就好比倆孩子因誤會掐架,一個被打了,有人替其擦藥,勸他不要仇恨報復,這孩子心中定然極為委屈。
“凌哥哥,今日要行針。”皎兒提醒閉目不理人的少年,畢竟人清醒著總不能不打招呼直接掀開錦被,好在昨日與他換外敷藥時,他依舊那般自若,今日算是熟路了。
取了金針,燈火到軟榻旁,少年依舊閉目不見,誒,還在不高興。
轉念一想,他合著眼倒也算是直挺挺的配合。
掀開半身錦被,寢衣下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這無非會使他身體更覺疼痛,行針也是極為不便。
一抬頭,少年額角已泛出晶瑩,是她為無極宮求情,讓這如冰般少年竟不顧自己身子生悶氣麼?
她以為聰慧如他縱然會不悅,也會有個底線,絕不會如此。
“凌哥哥,放鬆一些……”再如此,她可要用藥讓其昏睡了,只是他醒來會不會更不高興。
鳳之淩緩緩睜開鳳眸,眸中一片寂靜,薄唇突然輕啟。
為誰而留
“留下,是為何人。”他用的是聲帶發音,聲音本就極輕,又因多日未說話與正常進食而加重了幾分啞與虛。
皎兒一怔,先驚於他突然開口說話,而後卻更驚於他的話語。
他這話裡怎麼聽著……泛酸?
若非這幾日與他相處,少年的眼神不是直愣愣就是微垂,又或者閉目養神,難得有點情緒也只是略微不悅,近身照料也神色自若,她已認定他對她並無男女之情,是她會錯意了吧!否則……
留下,為何人嚒?自然是為了他與他一幫重傷的屬下,此事因她而起,她震驚、內疚、痛心,也為無極深感愧疚。
不可否認,鳳煜輈因此出兵滅教也是她當時所憂心之一,但當時留下,何為主因何為次因,輕重緩急,她尚分辨的清。這少年糾結這個作甚麼?
這幾日又做大夫,又做丫頭,敢情抵不過方才為無極宮辯白之言!
誒,她是否該氣他將她看作狼心狗肺,全只為替無極求情而留?
“凌哥哥以為如何?”皎兒不答反問。
鳳之淩這一問,出自滿心苦澀與不甘,一時瀕臨極端,但話一出口便已後悔。
然而覆水難收,只能靜靜望著眼前少女。
那杏眸中閃過詫異,震驚,她鎖眉思索,她在不解,無奈,又有一絲氣惱?
她不答反問,語氣依舊輕柔,言辭卻已含慍意,不同於惱羞成怒,是被曲解而氣惱。
少年心中反倒起了一絲寬慰,她終究還是著重於緊張自己而留下,那時她一聲驚呼他未聽錯其意。
然而隨即少年不知所措起來,她將半掀的錦被於他蓋好,低垂杏眸坐於榻旁,不再看他。
本該是自己滿懷失意,然而此刻卻是他連日來初次開口便將她惹惱了。
“皎……皎兒……”鳳之淩欲喚她,一字出口才陡然意識到自己竟是初次喚她名字,不禁頓了一頓方喚出她名字,只是接著再要說些甚麼卻並不知……
少年這一聲喚,仍是聲帶發音,“兒”字無聲,聽來便是“皎皎”二字,只是間隙大了些,不連貫。
皎兒本是在等他心靜,鬆弛經脈,聞言側首抬眸望向一旁仰躺的少年,心道:這少年喚她名字也能如此與眾不同,要是沒記錯,這該是他初次喚她。
許是在他面前自稱多些,他倒是沒有同無極那樣誤以為是“嬌”字,只是聽他如此喚,有些彆扭……
這稱呼顯然過於親暱,呃,但他開口喚她,是不生氣了吧!
不生氣,就是八成應了,皎兒莞爾笑道:“凌哥哥,不生氣了麼,可是準備好了?”
面對嬌顏莞爾,少年頓感無力,她的氣惱盡此一瞬,轉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