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疇說道:“我乃太僕丞(魏延為他請封的)、平南將軍麾下司牧從事田疇。”
那個鮮卑將領嘿嘿一笑道:“那你們是聽劉協的話呢,還是聽魏延的話呢?”
田疇冷冷地看著這個鮮卑將領:“平南將軍乃是天子欽命的,平南將軍自然是聽天子的聖旨行事,在下聽命於平南將軍,自然也聽命於當今聖上。敢問閣下高姓大名,竟然對我大漢天子對平南將軍如此不敬,竟敢直呼名諱,不怕惹怒我大漢朝廷,傾國之力滅你鮮卑!”
那個鮮卑將領的鼻子彎彎勾得很厲害,再加上他淺藍色的眼神帶著濃重的陰森,看起來就像一個準備覓食的禿鷹:“我乃魁頭大單于之弟,右賢王步度根是也,你又是何人,竟敢恫嚇本王。”
田疇冷笑道:“我乃大漢朝廷欽命的太僕丞田疇,奉天子聖旨和平南將軍軍令,特來與你家大單于商議盟約之事!之前經常聽人說魁頭、步度根兄弟英雄了得,卓見非凡,現在一看,不過爾爾。”
被田疇一陣奚落,換做尋常鮮卑人早就勃然大怒,可步度根生性陰沉狡黠,他不怒反笑道:“田疇,本王不跟你在這裡白費口舌,這就帶你去見我家大單于,要是我家大單于不願跟你們會盟,哼,那我們就還是敵人,到時候你就別想回去了!”
第393章 【結盟】
田疇一臉坦然地接受了鮮卑騎兵的搜身,步度根讓人把田疇及其隨從身上的刀劍全都解下,冷喝道:“漢狗們,跟本王走吧。”
步度根故意輕蔑的叫法激得田疇的幾個隨從幾欲暴怒,田疇趕緊用眼神將他們止住。
田疇一行人不動聲色,裝著聽不懂鮮卑騎兵們的辱罵,跟著鮮卑千人隊繼續往前走去。
田疇留意到,鮮卑人在城裡還用帳篷有些好笑,卻有他們使用帳篷的特別之處。
帳篷雖然很多,卻一點兒都不凌亂,排列嚴整,蘊藏著殺機,相互之間的防禦力並不比中土城池的房屋差。
田疇走這一路上,道路兩邊時常有粗野的鮮卑騎兵舉著寒光閃閃的馬刀作勢劈向田疇等人,他們大呼小叫地進行恫嚇,大聲地嘲笑著漢人的無能懦弱,往常他們的手段屢試不爽,大部分漢人都像羔羊一些屈服於他們的屠刀之下,但田疇這幾個漢人卻對鋒利的馬刀視若無睹,昂頭挺胸,大步流星地往王宮走去。
田疇這次出使既有信心,又有視死如歸的信念,大不了就學北海牧羊的蘇武,跟隨他一起前來鮮卑王庭的幾個人都是他從魏軍中募集的對鮮卑人非常瞭解的北地將士,他們面上雖然都很平靜,心裡卻蘊藏著對鮮卑人刻骨的仇恨,仇恨越大他們隱藏越深,現在的他們絕對不會在鮮卑狗的屠刀前墜了大漢的氣度。
鮮卑大單于魁頭小時候曾經遊歷過中土,他十分仰慕大漢建築,雖然不能說服下面的鮮卑人全盤接受漢人的文化,可至少在王宮的修建上,他參照了洛陽的皇宮,但鮮卑人剛剛擺脫野蠻狀態不到兩百年,沒有自己的文字,更沒有自己的建築藝術,仿照洛陽皇宮修建的大單于宮殿只能跟某個縣城縣衙相比。
在單于王宮那個堪比洛陽大漢皇宮茅廁的大殿上,一個身量非常粗壯的大漢斜躺在一個虎皮鋪就的胡床上,他的髮型跟尋常鮮卑人一樣傻…逼,都是四周剃光,中間留出幾頭發,編成幾個辮子,耳朵上帶著巨大的金耳環,若是魏延在這裡,恐怕會把那耳環當成公交車的拉手,那大漢的眉毛又濃又密,卻亂糟糟地趴伏在那人的額頭上,就像兩條黑色毛毛蟲,深陷的眼窩裡一對碧綠的眼睛在骨溜溜地轉動著,散發著兇狠又狡黠的光芒,跟他外表的粗豪甚不匹配,光看這人的外貌,很難猜測出他的身份。
這個大漢見田疇邁步進了大殿,便不住地打量著田疇,田疇昂首而立,不卑不亢地跟這個大漢對視。
這個鮮卑大漢見這個漢人使者絲毫不懼怕自己,嘿然笑道:“你們漢人有何事求我?”
他說的是漢話,雖然夾帶著濃重的鮮卑音,音調也乖乖的,田疇卻聽得清楚,因為這個大漢聲音非常洪亮,堪比洪鐘。
田疇見這人言辭裡跟步度根一樣輕蔑大漢,便不答反問道:“您可是魁頭大單于嗎?”
那大漢冷厲一笑道:“不錯,正是本大單于,你個漢人,見到本大單于為何不跪下見禮?”
說到這裡,他猛地站起身來,用力一拍面前的案几,案几轟然作響,劈裂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裡。
田疇的神情看不出有任何緊張,魁頭剛才的舉動在他面前似是頑童在耍脾氣而已。
田疇面色平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