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快到自己肩頭的男孩:“阿覺,先聽你二……姐姐的。”
蘇覺撅起嘴。
蘇錚心裡稍得寬慰,對他微笑:“乖。”
蘇覺不情不願地跟著婉約走到林老夫人身邊。那廂如何親熱不論,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到蘇錚臉上,有人驚奇,有人失望。
今日的事是順利進行還是變成一場鬧劇。剛才幾乎可以說就捏在她手上。
而她面無表情,沒有理會任何目光,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周身空氣凝結,卻是看著垂頭喪腦大氣不敢出的那兩個人,不知在想什麼。
祖孫三人親熱完,林老夫人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哀哀慼戚地講述她第三子的悲慘故事。
蘇錚這才瞭解到,以蘇繡起家的林家,青壯一輩有兄弟四人。姐妹五人。
姐妹都已出嫁。這裡便一筆帶過。而四房兄弟中大房、二房三房都是林老夫人所處。四方是小妾的兒子,林三爺也就是婉約的生父作為林老夫人的幼子,從出生起就倍受寵愛。很有經商天賦的他從小被委以厚望和重任。所以比起他的兄弟,他主要是在外頭跑生意的,常年不著家,最後一次回家的途中,被年關窮得發瘋的一夥山匪盯上,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地步。
婉約取出一枚碎了一個角的白中透青的雕著一隻兔子的玉佩,哽咽道:“爹爹肖兔,祖母特地將陪嫁中這塊崑崙玉雕了一隻兔子,並請高僧開了光,送給爹爹做護身玉佩。當日爹爹匆忙之間只來得及將玉佩交給我。就……”
林老夫人摸著那玉佩泣不成聲:“是,是三兒的玉佩。我的三兒啊……”
蘇錚瞥了一眼,那玉佩散發著柔潤熒光,神奇的是兔子體內遊著兩條血絲,一看便是上了年代的佳玉。
她想到當年離開李水村,他們幾乎可以說身無分文,只有她當代筆掙來的一把銅板,日子拮据而前途暗淡,冬天裡屋子冷得像冰窖,她卻拿不出錢來買些炭火取暖,三個人只好擠在一張床上互相取暖。
這塊玉若是拿去當了,定然價值不菲吧。
婉約又說:“孫女始終牢記自己是阮南林家婉字輩的女兒,所以一有機會便改回了名字。”
蘇錚又想起當初改名字時,她說出婉約這兩個字時神情的異樣。
婉約,婉意,她怎麼會認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詞語?
林家的老爺們都不聲不響,有一個夫人按捺不住,對婉約姐弟的身份說出自己的質疑。
直接坐在羅漢床旁邊的一個蓄著鬍鬚,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道:“阿覺肖父,婉約肖母,且有玉佩為證,二弟妹莫非還有疑問?”
林老夫人的目光如同利錐,不看那婦人,反而瞪著其身邊的男子:“老二,三兒是你嫡親的弟弟,他死得慘烈,如今好不容易他一雙兒女找到,你……”
不等她說完話,林老二忙不迭站起來,抹了一把淚水:“三弟的兒女找到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想來三弟地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老太太的臉色好了不少。
林老二又將失而復得的侄女侄兒拉到跟前左看右看,慚愧不已地道:“侄兒啊,二伯沒用,你們就在荊異縣,二伯卻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瞧著瘦的,這些年受了多少罪啊。大哥,你是在哪裡找到他們的啊,這要是早幾日,侄兒們就少吃一點苦,母親也能早日放心啊。”
老太太的目光又落在如今自己最成器最看重的長子身上。
林老大不慌不忙:“此事說來話長,母親,最重要的是將三弟兒女的名分定下來,挑個幾日祭拜先祖,將他們在祠堂裡的牌位撤了。不過,”他故意做了個停頓,意有所指地道,“怕只怕有人不服氣,依舊認為名不正言不順。”
“我看誰敢!”
“母親息怒,兒子也是不想侄兒侄女日後為人詬病,因而特地找來了當初收養他們的人家。”他轉頭,神色聲音也陡然變得酷厲,“李黃氏,你還不快將你知道的事從實說來!”
那兩個近乎是被押著進來的人身形一抖,戰戰地抬起頭來。蘇錚頓時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此二人正是李家外婆黃氏,以及她的孫子李存磊。
蘇錚對這兩個人說不上討厭,雖然剛穿越過來那陣,黃氏確實壓榨過她,這兩人的嘴臉也確實惹人厭惡,甚至還曾要賣了她以求富貴,但蘇錚的性子並沒有使她吃多少虧。當初一別,到如今已有一年時間,還記得李存磊是要去考秀才的,可眼前這兩人皆是衣衫破舊,面黃肌瘦,一看就知道日子很不好過。
蘇錚看了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