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滑膩的泥塊,心裡微喜。
她也算懂了些門道,上手之後就多少能分辨出泥塊的優劣。這泥可比她從姜師傅那裡拿來的要好的多。
她割下一部分,便舉著木搭子輕輕捶打起來。
雲歌訝異地看著她的動作,只消一眼她便能看出這個蘇錚是個有底子的,上手很熟練,但當初在日月陶坊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生手。
她不敢懈怠,也趕緊動手起來。
屋子裡只剩下兩人制作室發出的細微聲響。
肖筱在一旁看著,漸漸地對蘇錚的水平有了瞭解,心裡便越發震驚起來。
蘇錚至今只學習過打身筒的做法。諸多壺形中只會做圓器。她打好了泥片,用牆車裁出身筒的料子。用規車裁出底片和滿片。她的手相當穩定,本來女孩子臂力不足,不是要慢慢地劃。便是手肘要抵著什麼物體,否則會顫抖,可是蘇錚卻飛快流暢地一裁即成。
接著圍身筒的時候,她執起鰟鮍刀就削出了一個斜口,沒有一絲曲折,水筆帚沾了水在切口抹過,便將兩頭粘接起來,細細壓實。
她一手握拍一手轉動身筒,啪啪啪拍打起來,每一下都有明顯的收斂,幾圈拍下來,身筒上部便很妥當結實的收斂起來,宛如一隻花瓣斂合的花朵,呈現獨特的美感。
肖筱心裡吃驚不已。
她見過無數個初學者,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幾乎所有剛學習紫砂手藝的人,拿到一塊泥或緊張或興奮,工具也拿不穩,動作也不到位,粘性良好的泥在他們手裡總是免不了散架的命運,生生壞了不知道多少材料。
但蘇錚一點都沒有那種生澀感。
褐色沉默的泥土在她的手裡仿若有了靈性,那樣的乖巧聽話,蘇錚要它怎麼彎,怎麼合,要緊實一點還是要放鬆一點,都如實忠誠地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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