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請,一切可能用的上藥物自有人去準備,還請陳大夫不要動氣,跟我們走一趟,事後必有重金酬謝。”
陳解看了這人一眼,見機好快,變臉如同翻書,是個人物。
他問:“你們大人姓秦吧?你們聽誰說我善治內傷的?”
領頭的瞳孔一縮,過了片刻才晦澀地說:“道上多是打探訊息的人,只要花下重金,沒有買不來的訊息。”
但這麼短時間內就能找上他,必然是有特殊的渠道。
陳解沒想到自己自以為隱秘的行蹤,早早被人掌握了。
可見平穩生息不過是鏡花水月,走上了道的人。哪有斷隔前緣全身而退的道理。
他不由自嘲一笑。
他想起顏獨步身上的傷,傷口密密麻麻,卻都是一些淺顯的傷口,造成流血卻傷不了根本,甚至以他的眼光來看,有很多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他不由懷疑顏獨步是故意受那些傷,以此麻痺敵人,最後得以成功反擊。
如果是那樣,那個秦孤陽就真是個蠢貨了。
這種愚蠢卻喜歡為難別人的人他是不屑去打交道的,死了反而清淨。但是,他心情激盪起來,如果現狀終究要打破的話。主動權也應該握在自己手裡不是嗎?
他說:“我明白了,帶路吧。”
蘇錚依舊醒得很早。
她看看窗外,光線還很朦朧,就想起來打拳,可起到一半忽然想起家裡還有一個外人。便就作罷。
她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異樣。
大床上婉約和糰子還睡得很沉,昨晚將他們接回來,說家裡來了客人,糰子倒是沒有太大反應,要他對外保密也答應了,婉約就……張口就是先問客人是男是女。
蘇錚揉了揉鼻子。她妹妹在錢家到底學到了什麼東西啊,越發地保守謹慎了。
頭還有點昏沉,到底是感冒了。也吃了系統裡的感冒藥,不過好像一劑不夠的樣子。
她躺了一會,想到廚房裡的水還沒打,昨天的換洗衣服還堆著,菜地裡的架子倒了。泥土都被雨水打出來,院子裡積水頗為嚴重。想到這些她就閒不住了。悄悄穿衣出了門。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杜仲說過要是下雨的話,今天就不用去泥場了,她看看西次間的緊閉的屋門,輕手輕腳地出了堂屋,稍微梳洗一番,就戴上頂寬沿斗笠提著水桶出門去。
以前打水基本是去錢家,但此時他們家大門還關著,蘇錚只好去巷子裡共用的水井裡打。
兩桶挑回去的時候,她看到顏獨步一身清爽地站在廊下,正仰頭看著枝椏光禿禿的公孫樹。
綠竹烏瓦高空綿雨之下,他黑衣黑髮彷彿立定,讓人想起江南早春的水墨畫,清新而悠遠,可望不可即。
蘇錚愣了愣,出聲道:“早啊。”
“早。”顏獨步轉頭看她,走過來,“需要幫忙嗎?”
“不必,都是尋常家務,不費力的。”蘇錚把水提進廚房,正要再去打,卻正好看到兩個人從門外探身進來:“請問……”
那兩個人一個魁梧壯碩,即使面無表情也彷彿帶著一臉兇相,看得人夠嗆,另一個勁瘦挺拔面色沉穩,就如同一柄包裹在筆直劍鞘裡的劍。
都是一看就不尋常的人。
蘇錚問:“你們找誰?”話沒說完她盯著那個瘦的人低呼了一聲,“是你?”
這人正是當初在庚溪鎮驚馬事件中救了她的人,要不是他,她當時恐怕就不是一條腿輕傷的問題了。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
可是這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她,而是看著院子裡的顏獨步,一臉驚喜地道:“爺!”
蘇錚回頭看顏獨步,顏獨步對兩人的出現毫不意外,好像他出到院子裡來就是為了等他們。他對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對蘇錚說:“這是我的兩個部下,葉八和葉十七。”
蘇錚“哦”了一聲,讓開路道:“你們進來吧。”
兩人這才看到蘇錚,無論是高大魁梧的葉八還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葉十七,都對她用力地拱了拱手,動作雖粗糙但誠意很足,然後就奔向顏獨步,葉八大聲道:“爺,您沒事吧?自打那天出事之後我們就一直順流而下來找您,誰知道到了這個鎮子線索就斷了,幸好您留了記號,不然我們根本找不過來。”
葉十七打斷他:“小聲點。”
葉八看看周圍,好像才意識到這是別人家的民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這不是看到爺太高興了嗎?”
顏獨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