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水色?她怎麼會在這裡?
李繼也看著涼亭那處,語氣悵然地說:“春日回暖,這些嬌嬌女們也都回來了,我們學堂也該熱鬧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蘇錚覺得他話裡有話。似有若無地諷刺著什麼一樣。
蘇錚問:“致行學堂也收女學生?”
“是啊,不過女學生的功課和學子們大不相同,你也想來學習?”
蘇錚搖搖頭:“只是好奇罷了。”她自己半點沒有上學的念頭。婉約也早就說過不願意進學堂,所以當初打聽的時候就沒有打聽這方面的事。
誰能料到會在這裡看到琅水色?她是這裡的學生,還是跟著誰進來玩的?
婉約顯然也看到了琅水色,當日在胡七弄堂駕著馬車大大咧咧來挑事的場景她記憶尤深,自然也不會忘記罪魁禍首。此時她吃了一驚,悄悄拉了下蘇錚的袖子:“大姐……”
蘇錚對她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狀似無意地問李繼:“就是說那些女孩子都是學堂的學生了?”
“嗯……”李繼辨認了一下,“對,都是,不過那個穿紅裙子的是幾天前才被親戚保進來的,我們學院可不允許穿那樣豔麗的顏色。”
蘇錚和婉約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產生了讓蘇覺遠離這裡的念頭。
誰知道琅水色會不會記仇,會不會再找他們的晦氣。
蘇錚再向琅水色看去,只見她正賣力地討好一個靜坐的少女,那少女一襲冷山翠色般的紗裙,發如鴉膚勝雪,纖細脊背卻有青松般的風姿,她只露出一個美麗的側面,任琅水色怎又是說笑話又是剝瓜子倒茶,都只是矜持地坐著,淡淡微笑。
蘇錚眉眼微沉,看了好幾眼才將目光收回,而李繼看到了這一幕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快,郝先生所在的地方到了,已有幾個五六七八歲的孩子等候在這裡,蘇錚他們到的時候郝先生正好在裡屋測試一個孩子,只有一個倒茶招待人的小廝在,小廝看到李繼就像看到稀客一樣,“哎呦”一聲:“這是什麼大風將李少你吹來了?”
李繼笑罵他一聲,指著蘇錚三人說:“我來可是辦正經事的,看見這幾位沒,這是蘇覺,想要進我們學堂,這是他兩位姐姐,你快給倒上熱茶來,別怠慢了。”
小廝驚奇地看了蘇錚三人幾眼,能叫李繼這樣鄭重其事一般地介紹,這幾個怕是有點來頭,但是他看著,也不過就是相貌俊俏了一些,身邊既無適從又無引薦來的長者大人,看著有些奇怪。
他想不明白自去端茶遞水了,蘇錚道了聲謝,便和李繼坐下來,又一茬沒一茬地說話,多是李繼在介紹致行,話裡話外都是誇讚之意,蘇錚簡直要懷疑這人就是致行的形象代言人,要不就是新聞釋出者。
她本來以為李繼之所以對她三人特別關懷在意,是梅甲鶴那幾句話起的作用,但一路下來他半句話沒提梅甲鶴,甚至都沒有隱晦地旁敲側擊,這讓她意外之餘對這個人也放鬆了多少。
過了一會兒,一個五六歲大看著和蘇覺差不多,但要壯實很多的男孩子從裡面跑出來,嘻嘻笑著撲向坐在角落圈椅裡的婦女,婦女本來等得坐立不安,這時驚喜又忐忑地連聲問:“小虎,怎麼樣怎麼樣?先生說你透過了嗎?”
一屋子的人都注視著他們,都在等待回答。
這時裡屋又掀簾出來一個面容嚴肅身板硬朗的長者,看著小虎母子說:“趙虎不錯,明日便準備準備過來吧,阿文,帶他們去肖總管那裡辦手續。”
小廝阿文高高興興應了一聲,對快要喜極而泣的婦人道:“這位大嫂,快請跟我去吧。”
屋子裡的人們望著這對母子都露出複雜的神情,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對接下來自己孩子的測試抱希望或者忐忑的,孩子們則大多是好奇懵懂的。
郝先生正要叫下一個孩子進去,轉眼卻看到李繼,他“咦”了一聲,問道:“你小子不是站大門口去了嗎?跑到我這裡躲什麼懶,小心你那呆老子衝過來揪人,還不快快回去!”
李繼板起臉,一本正經:“郝叔你這回可冤枉我了,我是帶人到你這裡來報道來了。”說著看向蘇錚,蘇錚便帶著弟妹站起來,鞠躬行禮,然後說明來意。
郝先生看看他們,視線便落在蘇覺身上,點點頭:“倒是個很清朗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蘇錚給蘇覺一個鼓勵的眼神,蘇覺抿抿小小但稜角漂亮顏色鮮亮的嘴,從她身邊走出來一步,規規矩矩給郝先生拱手鞠躬下去:“晚輩蘇覺見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