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裡,“我這就去叫回天放,來看你。”
“大人,”雪娥先高昂地叫了聲,待顧照光轉頭,聲音又轉低,“大人,給這孩兒取個名吧,夫人不喜見我,我這就回莊子了。”
顧照光低吟後,為女取名念慈。
雪娥再拜謝,輕咳聲不停,身子在雪風裡不停地打顫,起身時竟一歪倒下。顧照光覺有異,搭脈一探,再看女子裙襦下有血跡滲出,知其小產不久卻受風寒,顧不得其他,將人抱起送入廂房,遣人叫大夫為她做產後調養。
不多時,雪娥幽幽醒轉,顧照光道:“雪娥,你先在這兒養好身子。”
“不,不行的,夫人。。。”
“我自有安排,再說,她現在也顧不上你們。”
顧照光囑咐丫環好生照料,離去,回前頭戰線。
府中丫環送上熱藥,王雪娥屏退左右,起身把藥汁倒出後窗,動作利索,半分也瞧不出小產後的虛弱模樣。她又解褪小兒身上披風,摸骨,越摸越用力,似在生氣,忽而笑喜:“這般好,這般正正好。”
她把小孩放在心口處,臉貼臉地愛憐,親吻,叫的卻是顧照光的字,學他夫人那般叫法:遠山哥。
這行徑直把顧家琪給嚇出一身冷汗,隨即淡然,徐徐而眠。
連番遭難,也不由得她不睡。顧家琪前世潛水,中途四肢抽筋,旁人來不及救,生生給淹死;黑暗流轉,她意識未斷,正自責不該與那潛水教練玩通宵導致這樣後果,卻忽然感到陣陣擠壓痛楚,還聽到有個瘋女叫僕婦繼續用力,定要勒死腹中孽胎。
瘋女幾番暈厥幾番堅持,兩人確信這胎兒必死無疑。僕婦端來一碗藥,讓她的小姐把死胎催出體外。這藥水下肚,小兒未出,卻把瘋女整得下體血崩,瘋女高聲叫著她不要死,連叫連捶打肚胎。僕婦驚懼過度,直到瘋女暈死才想起請大夫穩婆。
苦熬三日,穩婆把小兒拉出母體,瘋女的命保住了。她看見大夫去除小孩口鼻間的穢物,又用金針救治,知幼兒未死,打發外人,即命僕婦弄死這孽種。僕婦還沒有狠毒到敢用手掐死嬰兒,遂把小兒扔入清洗盆按壓數回。
顧家琪奄奄一息之際,顧照光一腳踢門闖入,將她救出。高大朦朧的身影,粗糙厚實的手掌、冰寒鐵血的鏽味,無不叫人安心。
未料,聽罷這怪異夫妻的對話,顧家琪才知道新生幼兒會遭此厄難,是顧照光造孽在前,顧夫人怨憎在後,還要扯上個頗有心計的王雪娥。顧照光與王雪娥兩人雪中言語,話中有情又有意,句句都不能省心,直到此刻,辯明活命靠山,顧家琪才真正定魂,安然入睡。
顧家琪餓醒後,本能要吃食。
王雪娥飛到浣溪樓,解總督夫人裹帶,讓小兒趴在那處吮吸管夠飽,再原樣綁回。
如此十數日,也無人起疑。
第一回 月黑風高殺人夜 姦情叢生下
(二)
話表兩頭,顧夫人聽進勸語,臥床休養,聽僕婦韋婆子說王雪娥與孽種還在府中,泰然不動,只待做完月子,再收拾不遲。她依僕婦所說,繫牢胸部好不產奶,不料,越綁越痛,越痛越漲,越漲|乳汁越多。
韋婆子道不好:“小姐,定是那賤人無奶,暗中使壞。”
顧夫人回過神,氣罵不絕,又覺這是個弄死孽種的好時機,找來金粉混在水粉裡,塗抹全身。
這夜,王雪娥又帶小兒到浣溪樓吃夜宵。見小孩不願吃,王雪娥知有異,自解衣衫餵奶,邊哄小孩還邊吃吃地笑,想來是顧夫人的所行所為正中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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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兒睡去,王雪娥弄來兩隻狗崽放到顧夫人懷裡,照行奸計。
二月餘,北夷退兵,宣同魏軍回關內。顧照光回府,頭件事,不是看他夫人,而是到一江閣看女兒。王雪娥三五不時傳信到前線,告訴總兵大人,這嬰兒上午睜眼下午踢腳,活潑又健康,附帶幾張丹青工筆小描,著重點明孩子眉眼間是如何地肖似其母池越溪,把孩子父親的魂勾得緊緊的,竟忘了浣溪樓那一位。
夜晚歇息,顧照光帶女入睡。
轉眼到小兒進食時,王雪娥帶小兒到屏風後餵奶,不小心叫了聲。
“小傢伙咬你了?”顧照光在外笑問,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親暱。
王雪娥輕聲誒了聲,換了一頭再喂。顧家琪已咬到血味,斷然不肯再吃。王雪娥哄拍,小兒哭鬧,顧照光心急,轉進屏風後,見那單薄的胸前兩點已被小兒咬得血痕斑斑,大驚:“這、怎麼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