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房間裡,連衣裳都沒有換,就全身無力地倒在了床上。
剛才那一幕,仍然清楚地呈現在腦海之中……
臨近黃昏的時候,她從上房出來,剛出了後院,雨就劈里啪啦地下了起來。她尋思著自己帶了油紙傘,再加上就住在傅府背後的衚衕裡,幾步路就到家了,所以,也沒有等雨停,就徑直走到了雨幕裡。
那個時候,忽然有人在背後叫了她一聲。
很奇怪,按理說,這麼大的雨下個不停,那“沙沙”的雨聲是十分大的。再說處於雨幕之中,即使能夠聽到,也聽得不大清楚才對。
但是,那個聲音,卻清晰得如響在耳邊一般,一個一個字,清清楚楚地傳入她的耳朵裡。
這使她不得不回過頭去看。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在雨中佇立著的人。
那個人離她約有十幾步遠,中間隔著濃重的雨幕。雖然天色已近黃昏,但是由於距離很近,張婆子還是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矮矮胖胖的樣子,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他就是以前曾試圖想租憑“華錦坊”,與林家娘子搶生意的那個南方客商。
張婆子很清楚地記得這個人,因為這個人的不自量力,她還出手做了一件事情,讓他知難而退。不過最後,她與林家娘子給了這位南方客商一些甜頭之後,南方客商賈安果然沒有再與林家娘子爭奪“華錦坊”,生意也做得紅紅火火的。這樣,事情也算終結了。
事情過了這麼久,張婆子也差不多把這件事情忘了。如今她見到這位南方客商,不由心中“格登”一下,往事又浮現在眼前,心裡不由一陣發虛,畢竟那件事情中有一個人喪命其中。
“原來是賈老闆啊。”張婆子在雨中撐著傘站定,努力從臉上擠出笑容來,裝作一副自然平和的樣子,“賈老闆,這大雨的天裡,您這是要到哪裡去呀?”
賈老闆笑著說道:“我剛從鋪子回來,張媽媽,聽說貴府要辦喜事,這大紅的喜服,要不要我們鋪子來幫你裁製?我們的手藝好著呢,包你滿意。”
張婆子嘿嘿地笑道:“這個老婆子我可做不了主,要不,我回去幫你向大夫人問問看?”
“那就有勞張媽媽了?”賈老闆朝張婆子做揖表示感謝。這時,張婆子才發現賈老闆的背後還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身影很熟悉,張婆子睜大眼睛望過去,忽然覺得脖子像被人緊緊扼住一般,差點喘不過氣來。
那個人,不是南方客商身邊的小廝嗎?在她設計的那個陰謀裡,這位小廝曾因奮力救主,溺水而亡。如今,怎麼會在這裡?
張婆子覺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張媽媽,我還有事情,先告辭了。”南方客商說道,轉身與那名小廝一起走了。
在臨走的時候,那名小廝突然轉過身來,朝張婆子陰惻惻地笑著,眼睛卻射出迫人的寒光來。
張婆子嚇得渾身一震,差點跌在了地上。手中一軟,再也把持不住手中的油紙傘。那傘飄落在地上,隨風吹到另一邊去了,而她,則被雨淋了個渾身溼透,宛若落湯雞一般。
張婆子慌忙去撿雨傘,待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南方客商和那個小廝已經消失不見。大雨之中只剩下濃重的雨幕,還有一團霧氣,彷彿那個南方客商與那名死去的小廝不曾來過一般。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張婆子茫然道。猛然想起前幾天,在自己城郊的家裡發生過的事情,渾身如篩糠般抖了起來。
難道,這大白天的,她撞鬼了?
而那個被她與林家娘子害死的小廝,此刻與林氏一樣,來向她索命來了?
張婆子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有疼痛的感覺。不是夢,在夢裡是沒有痛覺的。
可是,那名死去的小廝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她明明在城北義莊那裡見過那位夥計的屍體,被水浸泡得足足有兩個人那麼大,眼睛還大睜著……
難道說,這名小廝又復活了,還是今天她見到的,就是一個鬼魂?
張婆子再也不敢想下去,拿起油紙傘,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傅府背後的家,踉踉蹌蹌地奔去。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傳話
第四百六十四章傳話
張婆子在自己的房間裡躺了一個晚上,連晚飯也沒有胃口吃。第二天便發起高熱來,不得已再向傅大夫人告了假,傅大夫人雖然十分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只草草請了個大夫過去給她看了病,叮囑了一些讓她好好養好身子的話,再拿來一些中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