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店主人將它賣了嗎?或者是他打算珍藏起來,再也不讓這珍珠去散播幸福,牽成下一段情緣了?
還是珍珠知道人世惟有情最苦,所以悄悄地消失了,再不願誤涉紅塵?
她始終沒有進去問清楚那串神奇的珍珠項鍊下落如何,她只是麻木地踱離了古董店,麻木地坐上了巴士。
這一輛巴士的目的地是哪裡?
她不知道,也不想弄個明白,此刻的她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身隨著時光紅塵流轉,管它流落到何處?
巴士來到維多莉亞港的碼頭停靠,她愣愣地跟隨著投了錢下了車,等到她神思清楚的那一瞬,她已經面對著廣闊的大海。
夕陽將海平面暈染得紅霞橙光掩映,天邊也帶著悽豔的大片火紅。
海風徐來、船笛鳴叫,歸巢的鷗鳥在天空飛舞著,一聲聲啼叫動人心神。
乾澀的眼眶騫然又衝進了淚霧,瀰漫了她的眼睛。
是不是他們兩人對於愛情的腳步踩得太快、太浮,所以註定得狠狠地踩了個空?
她不知道,她只是徑自想著和他相處時甜美的點點滴滴,黯然銷魂。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過去,時光絕對不會因為人的喜怒哀樂而改變腳步,無論是快樂、是悲傷,自苦的從來就只有凡人自己。
晨莊真的再也沒有和她聯絡了,沒有隻字片語,沒有電話,也沒有找過她。
她寧可相信他是在深思,在思索他們兩個的關係,但是當日歷撕掉了七張,整整一個星期的毫無音訊,她原本還留存的一絲期待也落空了。
她藉著忙碌來忘掉他,忘掉曾經有過的幸福回憶。
他……還是想清楚了吧?其實他們倆並不適合,他畢竟是堂堂韋爵士的公子,何必為她這個小小貧賤女子牽腸掛肚?
世俗的眼光和階級觀念還是隔開了他們,可恨的是,他畢竟不是梁山伯,她也不是祝英臺。
他愛她還是愛得不夠。
芳繽在工作時依舊是端著一貫的笑容,就連阿細也沒有看出她的異狀,可是等到一整天的修裝垮掉之後,回到家的她,完全崩潰在淚水中。
老天啊老天,求求你讓我忘了這一切,給我看穿人心的異能,還不如給我遺忘的能力。
好讓她把他所有的味道、笑語、撫觸……統統遺忘。
第八章
第二個星期眼看著也要過去了,芳繽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會突然間愣愣地發起呆來,也不管手頭上正在做什麼事情。
有幾次她被滾燙的咖啡壺燙著了也不自覺,若非阿細的驚叫聲響起,她還傻傻地讓手浸入咖啡壺裡煮呢!
“你最近有點怪怪的耶。”阿細忍不住道:“是不是和你那個帥帥的男朋友不對盤?”
“沒有。”芳繽反應得太快了,不禁再頓了頓,“怎麼會呢?我只是在想事情。”
“噢,當心點啊,快點去沖沖手,手指都紅起來了。”
“不要緊。”她在水龍頭底下衝著燙傷的手指,倒沒什麼明顯的痛楚感。
為什麼?難道她已經練成百毒不侵之身了嗎?她自嘲。
“芳繽,你快來看!好漂亮的花喔!”阿細驚呼。
她愣了愣,緩緩地抬頭,茫然道:“什麼?”
一個花店小弟捧著一大束的綠色玫瑰花走過來,引起眾人的側目。
她的心驀然一震,模糊的狂喜撞入了心頭。
她屏住呼吸。難道……是他?
老天!她從來不知道世上竟有翠綠欲滴的玫瑰花,難道是他……
花店小弟走到她們的面前,笑著開口,“請位哪一位是阮細小姐?”
芳繽愣住了,阿細卻是驚喜地指著自己的鼻頭,“啊?是給我的?”
“是的,是一位楊健一先生要我們送來的,你就是阮小姐嗎?請簽收好嗎?”花店小弟傻笑地搔搔頭。
阿細高高興興地簽收了,抱著幽香四溢的花兒一回頭,芳繽卻已經不見人影了。
咦?芳繽到哪兒去了?動作這麼快。
阿細只疑惑了兩秒,注意力又被懷裡馨香滿布的花給吸引住了。沒想到那個阿一竟然還有一些浪漫的細胞呢!
阿細捧著花兒細細地嗅聞著,笑得好不嬌羞甜蜜。
芳繽快要不能呼吸,她若再不逃開,只怕會當場崩潰落淚。
她躲到了女廁裡,抓過大把把紙巾緊緊地捂住了痛苦心碎的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