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看,原來是郭湛安昨天給他的紅包。霍玉帶著期待地開啟紅包一看,發現裡面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想起昨天喝醉酒時說的話,霍玉臉頰微微發燙——這的確是一張紙,可這不是普通的白紙呀!
再望向床上的郭湛安,霍玉重新躺回被窩裡,整個人都鑽進棉被裡,抿嘴偷笑。
等郭湛安醒來,就看見一旁的榻上有一團蠕動的圓球,間或還會傳出些許聲響。郭湛安扯過一旁的外衣披上,走到這團圓球邊上,伸手一掀,就露出裡頭一個只穿了中衣還在打滾的霍玉來。
被子一掀開,霍玉身體一冷,動也不敢動。過了一會兒,他慢悠悠地轉過頭,就看見郭湛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正疑惑著是不是自己鬧出的動靜太大了,而把郭湛安吵醒了,霍玉還是規規矩矩地從榻上下來,踩著靴子給郭湛安行禮:“哥哥新年如意。”
郭湛安扶住霍玉,問他:“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睡夠了。”霍玉忙問答,“哥哥起來了,我去喊人來服侍哥哥梳洗。”
他自己也要快些梳洗,現在他有五十兩銀子,要趕緊去永安府把看中的硯臺買下來送給哥哥呢!
去永安府買硯臺一事自然不能和郭湛安講了。
霍玉用過早飯,揣著剛到手的銀票跑去找孫老。後者一聽,先是驚訝於郭湛安對待霍玉如此大方,隨後又開始勸霍玉稍安勿躁:“玉兒,今天才大年初一,哪有大年初一做生意的?我們再等幾天,等過了年,再去永安府給郭大人買硯臺。”
霍玉有些不開心,低著頭悶悶地說:“可是等過了年,又要等好久了。”
孫老又說:“昨天夜裡下了一場大雪,到今天已經結冰了。就算今天要去永安府,路上都是冰雪,馬車容易打滑,走路也不不方便,總得等人把路上的冰雪打掃乾淨再去啊。”
霍玉自己是不怕的,可是想到自家爺爺年事已高,行動不便,自然是不可能硬要拉著孫老今日去永安府的了。
這麼一來,霍玉還真就得等到過完年再去了。
他又擔心萬一自己不小心把銀票丟了,就買不了硯臺了。於是,霍玉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錦囊拉了出來,開啟口子,將銀票卷得小小的,塞了進去。
孫老眉心一皺,說道:“玉兒,我不是告訴過你麼?這錦囊不能開啟,也不能離身,還有你那塊玉佩,放好了麼?”
霍玉又從衣服里拉出一塊半個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玉佩,上頭雕著一條騰雲駕霧的四爪金龍,栩栩如生。霍玉把玉佩衝著孫老晃了晃,笑著說:“爺爺放心,一直帶著的呢。”
孫老嘆了口氣,趕緊把錦囊開啟,把銀票取出來,又把錦囊與玉佩重新塞進霍玉衣服裡頭,警告他說:“玉兒,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信物,你可不要隨便拿出來,免得弄丟了。”
霍玉雖然不明白這錦囊和玉佩都用繩子穿著掛在脖子上,拿出來怎麼會不見呢?不過他向來聽孫老的話,聽孫老這麼說,也就點頭答應,並沒有多問。
孫老暗地裡鬆了口氣,回房裡找了一塊布帕,把銀票包好,放進霍玉衣服裡頭的袋子裡,說道:“這銀票就放在這,不會丟的。”
不是孫老大驚小怪,這錦囊也好,玉佩也罷,都是當初霍大山撿到霍玉時就在霍玉身上的。
錦囊裡頭有一張紙,紙上寫著一個字——鈺。可惜霍大山識字不多,只認得右半邊的“玉”字,於是便讓這個大冬天被他撿到的倒黴小孩跟了自己的姓,單名一個玉字,這就有了霍玉。
後來孫老被綁到了老虎寨,成了山寨裡的賬房先生,他畢竟是有些學識的,又在大戶人家家中做過幾年賬房先生,一看這錦囊的質地和玉佩的雕工就知道霍玉出身非富即貴。只可惜當時距離霍大山撿到霍玉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想光憑著玉佩和錦囊找到霍玉家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而且,霍大山曾告訴他,撿到霍玉的地方寸草不生,就只有一些光禿禿的怪石散落在那。當時霍玉就被扔在石頭邊上,因為石頭處傳來的寒冷而凍得不住大哭,這才讓偶爾路過的霍大山發現。
與其說是霍玉家人不小心把人給弄丟了,不如說是他們有意遺棄霍玉,而且,還是故意選了這麼個人煙絕跡的地方讓霍玉慢慢死去。
孫老不知道自己還能再活幾年,霍玉一個人在這世上,他放心不下。這段時間裡,他在一旁冷眼瞧著郭湛安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的確是真心替霍玉考慮和謀劃,慢慢也就放心了。尤其是今天這五十兩銀票,更讓孫老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