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廢話,直接命人把這兩個人的臉洗乾淨了,喊來郝運叫他認人:“這兩個人,你見過沒有?”
郝運知道郭湛安這兩天脾氣不好,他戰戰兢兢的,就怕說錯話。他眯著眼睛盯著兩個人的臉看了好久,才謹慎地回答道:“這兩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正和郭湛安所猜想的一樣——自己初來乍到,有誰會和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派人潛入府中刺殺自己?除了石果敢,郭湛安不作第二人猜想。而這件事一旦暴露,石果敢必然再無鹹魚翻身的機會,所以,他一定會找自己信任的人來做這件事。
那些混混郭湛安見過,有勇無謀,一點都不禁嚇。所以,石果敢找的肯定是另外一批人。郭湛安不清楚這群人效忠石果敢的原因,也懶得去深究,他現在只想知道,府衙之中有哪幾個人是見過這群人的。
於是,郭湛安乾脆讓武鑫等人把這兩個黑衣人帶到府衙,自己則召集府衙眾人,讓他們一個個來辨認。
石果敢萬萬沒有想到,郭湛安居然會用這樣的辦法,如此興師動眾來追查兇手。結果不出半天,就有府衙中任職的兩個人說見過這兩個人一兩回,
郭湛安料定,只要這些黑衣人不是從小生活在深山野林裡,許州肯定就有認識他們的人。他接著喊來畫師,讓他畫了這兩個人的畫像,全城張貼,並且在榜文上寫明瞭這些人圖謀不軌,半夜潛入通判府中刺殺。至於被抓起來的兩個黑衣人,依照本朝律例,先關在大牢裡。
若說許州老百姓是出於對郭湛安的愛戴,不如說是出於對榜文上貼著的銀兩數目的渴望,不過兩天的功夫,就有好幾個人來說自己見過榜文上的兩個人,不光如此,還見過他們與其他幾個人行跡詭異,似乎在密謀什麼。
郭湛安也不查清楚這當中有幾個人說的是真話,幾個人說的是假話,都讓郝運先每人一兩銀子發下去。他再把這些線索都寫在紙上,再叫他們分別簽上大名,如果他們當中有人提供的訊息幫助他抓住了其餘的同夥,那麼另有重賞。
就這樣,在郭湛安大把銀子花出去的時候,線索也越來越多。
可這些線索是真是假,郭湛安實在是分辨不清楚。他算算日子,那兩個黑衣人在大牢裡也呆了三四天了,便起身去大牢中提審這兩個犯人。
這兩個黑衣人早就如同驚弓之鳥,聽說郭湛安要審問他們,當中一個腿一酸,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獄卒們這兩天在郭湛安的授意下,沒少在這兩個黑衣人面前嘮叨,重點就在於石果敢的失勢。
而這兩個黑衣人本身也不是無知之人,自然知道刺殺朝廷官員的罪名極重,而且這郭湛安還是皇帝欽點的許州通判,他們兩個就算是腰斬也不為過。
原本他們敢去殺郭湛安,就是仗著石果敢背後有四皇子撐腰,如今聽獄卒“無意間”說起的話,石果敢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人都是怕死的,他們兩個要死了,而一起犯下罪行的同伴卻逍遙法外,一想到這一點,他們兩個便又是後悔自己何苦上了這條賊船,又是憎恨同伴們丟下他們兩個不管,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郭湛安把他們兩個的表情盡收眼底,但他也不急著開口,一直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眼前這兩個人跪在地上都快撐不住了,他才開口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這句話正好戳中了這兩個人的心思,他們一聽郭湛安如此感慨,更加覺得自己所有的怨恨都是對的。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早知道自己的同夥會拋棄自己,自己又何必再替他們遮掩呢?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只是兄弟,就算當年在關公面前結義,生死麵前,也由不得他們做主了。
這兩個人越是這麼想,就越發覺得自己做的雖有違道義,但情有可原,當下便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郭湛安勾起一邊的嘴角,笑著問他們:“饒命?我如何饒你們的命啊?”
這兩個人一時語塞,末了當中一個想到法子,小心翼翼地說:“大人,正所謂將功補過,我們一時糊塗,被奸人所騙,犯下這樣的大罪。可如果我們立下大功,可否能抵消我們的罪過呢?”
郭湛安並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那要看你的功有多大了。”
二人一喜,便搶著要把自己的同夥都交代了,甚至擔心對方搶了自己的功勞,而在郭湛安面前大打出手,恨不得把對方的舌頭給撕了,好讓他一輩子都說不出話來,免得搶在自己先頭把話都說完了,自己一點功勞都沒法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