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我?”
許家明:“燒成灰,我都認識!”
張念念假裝生氣:“你咒我死呀!”
許家明連連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張念念格格一笑:“看把你急得!”
許家明也輕鬆地一笑:“咳!上次到了十八盤小學,聽說有個城裡的大學生來代課,怎麼也沒想到是你呀!”
張念念故意說:“這就叫‘有緣千里相會,無緣擦肩而過’。”
小司機用托盤端來幾碟鹹菜和三碗麵條,接腔道:“你們今天相會呀,那真是有緣!不是近路塌方,我們就不會繞遠道,也不會到楓樹埡去;不是車壞在半路上,我們上午就路過楓樹埡,去了也見不著你!”
許家明得意地:“怎麼樣?我想說的,他全替我說了。”
小司機受到鼓舞,更加來勁:“張老師,我們許鄉長是大學本科畢業,在縣委會當了好多年秘書,到我們這裡來當鄉長啊,那是下派鍛鍊,以後,前途無量啊!追求他的姑娘,多著吶!沒有一個加強排,也有一個加強班!……”
張念念瞥了一眼許家明,趕緊又垂下眼簾,羞澀不語。
許家明善意的呵斥:“你別替我當推銷員。少說兩句,沒人拿你當啞巴!”轉身說道,“來,念念,坐。不喝酒,那就吃碗麵條,壓壓驚。說真的,像你這樣,為了保護學生,挺身而出的,還真不多見!”
張念念含羞一笑:“看你說的!老師的職責嘛!”她提起筷子,狼吞虎嚥,見許家明和小司機都沒動手,愣愣地看著她,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真餓了。晚飯都沒吃。咳!這個‘新娘子’當得真慘哪!”
許家明和小司機開懷大笑。
許家明的宿舍。
許家明找出了嶄新的毛巾、牙刷、口杯、臉盆。
小司機推門進來,報告:“許鄉長,我送張老師去客房了。全都安排好了。”
許家明反問一句:“全都好了?她啥都沒帶,拿什麼洗臉漱口哇?把這個給她送去。”
“還是您想得周到!”小司機狡黠地一笑,“這就不用我代勞了吧。張老師說,您收拾停當了,請您過去一下。您呀,親自把這一份心意送去。沒準啊,姑娘還有掏心窩子的話,要對您說呢!”
許家明:“這麼晚了,還叫我去?!那……你陪我一起去。”
“讓我去當電燈泡哇?我不去。”小司機推脫。
許家明誠懇地:“你呀!真心為我好,我知道。可你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我得避嫌啊!來這裡,改革機構、整頓作風,得罪的人不老少了。沒事,他們還找茬子、編故事呢!真有啥事,那還不叫他們鬧個滿城風雨呀?!”
小司機:“您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捨命陪君子。”
許家明:“啥命不命的!沒那麼嚴重。萬一有人造謠,你出來當個見證,就行了。”
鄉政府客房。
走到房門口,許家明把一直端著的臉盆、毛巾,塞到小司機手裡。
許家明和小司機同時走進客房。
張念念滿含歉意地:“明天,我想一大早就趕到學校去上課。見你鄉長一趟,也不容易。左思右想,只好耽誤你的休息,有件事情,想跟你談談。”
小司機放下臉盆,轉身就走,說:“那我回避迴避。”
張念念趕緊宣告:“不用迴避。咱們談公事。”
許家明雙手像鉗子一樣,把小司機按到椅子上。他轉身說道:“你不用開口,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事。這件事啊,一直像塊石頭,壓在我的心裡,讓我喘不過氣來。也不敢去見田校長。上次吧,放了個空炮,資金沒落實。不過,最近有些眉目了,縣財政局的路子基本跑通了。等撥款一到位,我就專程去十八盤走一趟,了卻我一樁心願……”
張念念:“你說的是……”
許家明:“籌集資金,修建校舍呀!我答應過田校長。”
張念念:“啊,今天我不說校舍的事。說說王小蘭老師的事……”
許家明有些意外:“王小蘭?!……什麼事,你說。”
張念念敞開心扉,說出了自己的愧疚、苦惱和懷疑……
夜。省城一家個體小旅社。
這是利用地下室開辦的旅社,條件非常簡陋。
花小朵在一張單人床上睡著了。
王小蘭在清檢著衣物,一件一件放回到旅行包裡。淚珠滴落在衣物上。
覃文鋒端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