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少恭在他說話間,早已走到床前,嘴角掇起的微笑溫柔,他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之前是不是看錯了?明明還是那麼溫柔的笑嘛!雖然少恭有時候是狠了點,不過對朋友可從來不會露出那般冰冷笑容。
聞到床上兩人的沖天酒氣,歐陽少恭皺了眉,略帶責備道,“你們喝酒也喝太多了。”
尹千觴不以為意,“哎,其實和平時也差不多,不過這回小槿兒似乎特別不能喝呀……可能是聽到故友成親,太高興了吧。”
蒼天可見,他可沒說謊喲。
歐陽少恭點點頭,黑眸沉寂,聲音突然清冷之極,“那還真是麻煩千觴了……小槿,我帶走了。”
不等他回話,眼前的溫文男子難得強勢,略俯身,將人從懷中撈走。
懷中一涼,尹千觴似乎都覺得,他的體溫也隨著小槿兒的離去,抽離了身子。
胡亂地無良痞笑,他雙手枕頭,翹起了二郎腿,“哎?這就走啦?”
“嗯,不打擾了。”對方有意無意間嘆息,“家中兩老想見見她呢。”
抖動的腳一停,繼而接著抖動,尹千觴挑高了濃眉,擠眉弄眼問,“哦?帶她見父母啊?那不是……嗯?”最後一字,綿長曖昧。
說不準心中是何想法,他只覺,這般說出口,心中亦似撕開了心肺,疼痛且痛快。
再見那人小心打橫抱著熟睡的女子一臉溫柔笑意,亦認同他所說,輕輕頷首。
他只覺……再無感覺。
學對方溫柔微笑,然後咧開嘴,好像,終究是學不像呀。
“那,就不多送啦!”他出聲,然後閉眼,最後翻身入裡。
身後傳來輕輕一聲,“告辭。”關門聲亦緊接傳來。
尹千觴睜開了雙眼,再次翻了身,直直愣愣望著頂上紗帳。
昔日的神殿,如今的四海為家。
昔日的家人,如今的朋友。
昔日的恪守禮儀,如今的放浪形骸。
許多許多,一一在眼前閃過。
男子下意識食指指腹摩挲著自己唇角,彷彿那裡還帶著某個女子留下的冷香和冰涼。
他吃吃而笑,再次閉眼。
……沒什麼好想的,如今……他很好,很快活。
有美酒作伴,有佳人作陪,有好友傾談,有麗景可賞,又有哪裡不好?
只是……哎,他方才才失去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