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雁九翻開書頁的動作被打斷無數次以後終於煩躁了,啪的一聲把書摔在桌子上,咬牙:“小、菊、花!”
本少主就是對花花草草的沒有辨識無能啊奇怪嗎奇怪嗎?!黃油油的老子就只認識菊花啊好嘛?!
“呀,終於炸毛了啊,”顏末不怕死地伸出手撫平他一頭紅毛,“真好玩。”
@#¥%!!黎雁九無力地磨牙:“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你不是說要與我訂親嗎?”顏末收回手,看著她,眼中竟然有些笑意,“我就是這樣的,若是忍受不了的話,人生漫漫數十年怎麼辦呢?”
黎雁九一愣,眉間皺得更深。
顏末的話落在他心中,不免讓他有些還是懷疑自己那日的行為是否有些衝動。
但腦中的疑惑只存在了一瞬間就被另一種根深蒂固的強烈責任感蓋過。
沒錯!破壞了姑娘家的清白,不管怎樣都得負責才對!
於是學著她的模樣揉揉她腦袋,故意端出不耐煩的模樣:“我哪裡受不了了。讓讓你而已,你得意什麼。”哼唧。
顏末挑眉:“我現在回過頭想想,你似乎也並不喜歡我,若是真要成親了也沒什麼意思。”
黎雁九頓覺古怪:“你不願意跟我成親?”
“你喜不喜歡我?”
黎雁九隻覺得心臟突突了幾下,張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們倆的關係基本上從相識那一天起就是以趕鴨子上架的模式步步超前的……但是都已經把人家清白毀掉了,現在要是回答還沒想清楚之類的混蛋話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吧,對,一定是擔心會傷她心,所以此刻心中才會有那麼一點小悸動的,對於這個理由他相當滿意,於是視線稍稍垂了垂:“還不錯,挺喜歡的。”
至少在大祁朝堂上,面對著一屋子對他充滿惡意的朝臣,她不顧自己清白名譽為他說話的那一刻,他的的確確在她身上看到了別的女子身上所沒有的光芒。
如果說對女子的愛慕之心是那樣的話,他想也許在那一刻的確是有的。
顏末可猜不透他心裡的彎彎繞繞,只覺得他的答案還是讓她有些意外,於是沉默了一會,對上他的視線:“哦。那我也挺喜歡你的。”
他真心不想問她是不是喜歡他的……**,因為就此女前科來看,她八成會回答“是。”
跟她相處久了,就知道了千萬別沒事給自己添堵。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誰都不說話,大眼瞪小眼地頓時生出了一股詭異的曖昧氣氛,卻在這時,就聽一陣喧雜的聲音從後面的馬車傳來,間或還參雜著清脆的金屬脆響。
馬車一陣小小的顛簸,停了下來。
黎雁九警覺地一把將顏末從窗邊攬到身後,朝著馬車外朗聲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駕車的馬伕聲音有些緊張:“回稟少主,後面堆放雜物和大祁特產的幾駕車裡好像有響動,左公子帶著侍衛過去了。”
顏末心中一沉。
自從黎雁九答應她們留下來後,便特地整理出了一駕馬車讓她們乘坐,不過為掩人耳目仍舊混在那幾駕雜物車當中。奉玉本就對黎雁九等一干焱教眾戒心頗重,除了解手幾乎都不肯出那馬車一步。
此刻憑白無故去襲擊雜物車?不是為了錢財的山賊,就是有目的的買兇殺人!
她連忙扯了扯黎雁九的衣袖,面孔上是稍有的焦急:“我的神官還在那裡面!”
黎雁九伸手將馬車車窗鎖住,叮囑她:“你乖乖待著,我先去看看。”
說完就利落地朝外面走,正要掀簾子,腳步突然一頓,視線落在顏末身上,似乎是考慮了片刻,把手遞給她:“難免不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你還是跟著我比較好。”
顏末倒是沒想到他看起來暴躁又容易炸毛,心思竟是如此縝密。
待他摟著她點過幾駕車頂落在雜物車上時,見到的已經是一片狼藉的事發現場。
整駕馬車幾乎被削掉了一般,整個車窗被毀勉強耷拉著,車門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左凌提著劍一臉殺氣,死死盯著躺在地上七竅流血的黑衣男子,總是纖塵不染的白衣上沾了不少血跡,哪裡還有往常浪蕩的風流公子模樣。
奉玉雙手握拳緊緊貼在還算完好的車廂後壁上,雙手緊握成全,面孔繃得死緊,在見到顏末的一顆才耷拉下眉毛,像是終於放了心。
顏末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摟住她,在她後背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