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豆冷哼一聲,不耐地擰眉:“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走?”
趙明誠把飯菜放在石桌上,垂著眼瞼手指輕敲著石桌並不說話。
米豆豆嘆了口氣,這幾天他教她武功的確盡心盡力,剛開始她還懷疑他另有所圖,即便要教也不可能真心教她。可是不過短短几日,她的腳力便增加了十倍不止,米豆豆越來越有一種感覺,這個人,真的在傾囊相授。
“明天你就可以走了。”趙明誠語氣溫和,偏過臉看她,狹長的眉眼勾出妖冶的弧度,誘人的笑容似盛開的曼陀羅,美麗的外表下,卻是致命的毒。
米豆豆詫異地挑眉:“明天?”他會這麼痛快?
趙明誠輕笑,一臉的不著調:“怎麼,還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你覺得我這個人其實也不錯,已經愛上我了,捨不得走了?”
米豆豆抽著嘴角瞪他,猛地抖了抖身子甩去一身的惡寒。愛上你了,我眼瞎了吧,你這種人,被你賣了都還指不定在幫你數錢呢。不過,米豆豆垂下眼,這個人,好像的確沒有她想的那麼不濟。之前因為他身上妖氣太重,臉上又總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輕挑。要麼就是讓人腳底發寒,頭皮發麻的陰狠。總是給人一種摸不透,看不清的感覺。而人對於不瞭解甚至是無法瞭解的東西,總是有著莫名的排斥。
可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米豆豆抬眼看他,這個人好像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至少,對她還不錯。
趙明誠突然發出激烈的笑聲,他單手捂著心口,彷彿胸腔都在震動。修長白皙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晶瑩。然後躲避米豆豆的目光似的,伸出右臂擋在眼前,語氣依舊是那般不著調:“再說一遍,以後別這樣看著我,否則,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米豆豆被他的話弄的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兀自在石凳上坐下吃飯。
趙明誠也在她身邊坐下,毫不見外地拿起筷子就去搶她要夾的菜。米豆豆無奈,好氣又好笑地放下筷子瞪他。
“蕭冀陌回來了。”趙明誠臉上的笑淡淡的,眼睛看著別處,彷彿在自說自話。
米豆豆點頭,猜到了,不然他不會這麼快放她走。不過,未免太痛快了,不是說她不想走。而是以趙明誠的性格,既然已經抓了她,和蕭冀陌又處在對立面,難免要整出些事來,即便對她和蕭冀陌沒什麼實質性傷害,他也非節外生點枝不可。否則把她帶到這,好吃好喝地養著,蕭冀陌一回來甚至都不用找他,他自己就麻溜地放了人,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呵呵。”趙明誠沉沉一笑,看著米豆豆咬著筷子滿是糾結的臉,垂下眼瞼難掩苦澀。我哪裡不想留你多待幾天。可是你不想待在這裡,若不是要跟我學武,你恐怕連跟我說話都不願吧……他既然已經回來了,我的任務就已經完成,又何苦霸著你繼續招你討厭……
放下竹筷,趙明誠臉上苦澀的表情彷彿從未存在過。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米豆豆看著他一臉檢查學生作業的老師表情,無奈地嘆息,知道這是又要拉著她練輕功了。
於是,這一方小院子裡……
“沒錯,步法還可以再快些。運氣,別用蠻力,記得運氣。”趙明誠坐在石凳上翹著二郎腿滿臉悠閒。米豆豆絲毫不懷疑要是在桌子上放那麼一小碟瓜子他還會抓上一把嗑起來。
輕笑著搖了搖頭,她集中精力練的認真。這人平日裡看起來不著調的很,可是認真起來卻又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在他幾乎是雞蛋裡挑骨頭的督促之下,短短几日,米豆豆的輕功便突飛猛進。
其實說是輕功卻有些牽強,因為輕功是飛的,沒個一兩年苦練和內力傍身,根本不可能練成。而趙明誠教她的東西,更像是一種步法,倒是和段譽的凌波微步有異曲同工之妙。
老師教得好,再加上米豆豆受了刺激一心想讓自己變強,這麼個速成的武功,很快便被米豆豆掌握了要領。如今雖談不上飛簷走壁,騰雲駕霧,但是至少換到以前,沈寒那一山寨子土匪,恐怕都別想追到她。只要回去之後再多加練習,其效果倒也和輕功無異。
趙明誠翹著二郎腿,單手撐著腦袋,細碎的髮絲落在他額頭上,在陽光的投影下給臉色留下細碎的陰影。夕陽的光漸漸減弱,到帶來股朦朦朧朧的暖意,餘暉灑在那個正奮力練習步法極速移動的人身上……
趙明誠輕嘆,不知是為了那翩然移動的人影,還是為了那與地面連成一體的霞光。
米豆豆練得痛快,只覺得腳下的步法更加熟練,速度又比昨天快了一倍不止。心中得意,剛想轉身去看他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