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除了女人以外對什麼都毫不在意的惡質男。
“我就知道!原因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嗎?可是放眼看去……”
他環視著這間簡易公寓二樓的房間。塌塌米上有一床薄薄的被褥,牆角有一個不大的旅行包,一個小錄音機和一隻足球放在包的旁邊,一張破舊的書桌靠在窗臺下。
“這不象是女人的房間嘛。”
涉谷有些意外地直白道。
“你趕快給我滾!”
晃司像被刺著了似的吼起來。
“媒體已經全部知道南條晃司失蹤了。你以為演藝人員可以有隱私的嗎?”
涉谷毫不留情地揭露道。
晃司“呼”地站起來,一把抓住涉谷的胳膊怒衝衝地低吼道:“我已經說了,給我滾回去!”
涉谷被搡出門外,連傘都沒來得及拿。
他驚訝不已地愣在那裡,一時間他以為自己找錯了人。
認識晃司是在國中三年級夏天的業餘樂團比賽上。
那次比賽晃司得了冠軍。他所表現出來的歌唱和吉他特別閃耀出眾,深藏著某種強烈的感情。
面對一群星探,他那斜眼瞧人、一聲“NO!”的堅持,挑起了涉谷製作公司的興味。
讓涉谷那一向落寞寡歡的妹妹圓圓重拾往日笑顏的,——就是晃司的歌聲。
為了實現患有先天性貧血症的妹妹想再次聽到晃司歌聲的願望和說服晃司出道,涉谷帶著妹妹從東京的私立學校轉到了晃司所在的學校並和晃司同班。
那時起,涉谷開始瞭解到晃司是一個多麼冷漠和惡劣的人。
他的學習成績優異,每次都是年級的第一名;他的運動神經出眾,是武術世家的傳人。
他毫無疑問地具備了成為優等生的條件,但他卻是一個吊兒郎當、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人。
打架於他是家常便飯,時不時會有人莫名其妙找他的碴。晚上混暴走族從來不管他人甚至自己的死活。
實際接觸之後涉谷就很疑惑,這是那時候在舞臺上唱那首《BecauseIloveyou》的他嗎?
——舞臺上的他好厲害!
用他充沛的感情與生命力,讓人感受到一股激盪的熱情,就像快被他吞噬了般。
說他無情?
無情的人會唱出那樣的歌?
說他有情?
可他卻覺得自己活著都無聊。
如果有人試圖說教他,對他說這樣一個優等生不應該如此裝模作樣、性情乖僻,他會冷冷地告訴你“不管有什麼才華對我都沒有價值可言”。
面對涉谷的遊說和原樂隊隊長葦也鷹文鍥而不捨的動員,他只冷冷地丟給他們兩個字“滾開!”
漂亮的圓圓有一頭美麗的棕色長髮。性情溫柔的她對任何人都不會造成傷害。她善意地接近晃司,只為了能再次聽到晃司的歌。
然而,當圓圓對他要求說想看看暴走族是什麼樣的時候,他卻戲謔地看著圓圓的長髮刁難道:“等你把頭髮剪了再說。”
圓圓的長髮對她來說是生命持續的象徵。患絕症的她是為了想看看自己的生命能維持多久才留的發。就因為晃司這麼一句惡意的玩笑,圓圓剪掉了頭髮,——雖然最後圓圓看到並體驗了暴走族是怎麼一回事。
“小時候,媽咪常常唱歌給我聽。那是些輕柔又美麗的歌,我好喜歡。媽咪死了以後,我就覺得音樂不在技巧,而在那個人的心,一定要很美麗,不然是不可能讓人感動的。聽到南條大哥的歌時我就有這種感覺。”
面對圓圓真情的訴說,晃司卻輕佻地說:“是啊,我對肯讓我上的女人都是很溫柔的。”
可以想象當時涉谷的心情是多麼的憤怒。要不是體格和力量上的差距,他一定會把晃司揍到爬不起來。
而圓圓卻對晃司的輕佻報以寬容的微笑,“他一定只是還沒發覺到自己的溫柔。有一天一定會了解的,——等到發現真正寶貴的東西時。”
那一天,是涉谷一生都會刻骨銘心難以忘記的一天。
再次來到南條家,把剛被父親打得鼻青臉腫的晃司叫出來,苦苦拜託他哪怕一次也好,希望他能為不知什麼時候生命就會終結的妹妹唱歌。
“怎麼沒完沒了的?你是不是有戀妹情節啊?”
晃司說著不耐煩的話,但口氣卻漠然得連不耐煩的語氣都沒有,臉上更平板得連一根神經都不動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