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我開始煩躁了!我們有多久……沒相擁了?我的自私……將又再度抬頭了!
晃司深深埋下頭去,抱著斷臂一同沉入無底的黑暗——
——好想……要你……
——好想……抱你……
——我想獨佔你的身體!
心,被慾火焚燒著焦躁難耐……
——泉……不需要我……
一陣涼風吹過,晃司混沌的大腦有了瞬間的清醒——
——不!不是那樣的!
他極力說服自己——
——泉只是好不容易才能接近心愛的足球……
——泉喜歡足球!只要有足球就好,不需要其他的東西!
——我瞭解、我能體會你雖然翅膀受傷,但仍想振翅高飛,這樣的你好美啊!比任何人都美!
——在球場的你是最耀眼的!我不能妨礙、不能阻礙你!和我這種汙穢的人比起來,你又炫又潔白!正因為我很骯髒,才會陷入焦躁的愛戀中,愛上誰也掌控不了的光之魂魄!
晃司又將目光轉向泉,看著那依然漠視自己存在的人……
——你……不需要我!雖然我們坐得如此靠近,但卻異常疏遠!遠走的人是你?還是我……
…………
“啊——,三連敗!”
泉一聲沮喪的長嘆把晃司從遊離中拉回現實,比賽已經結束了。晃司心裡一驚,暗叫“不好!”以前都是他在比賽快結束時就提醒看球入迷的泉提前離場,以防止被人認出來造成麻煩,今天自己走了神,竟然拖到了這個時候。
“走吧,泉!”
晃司起身催促,然而泉似乎還沒從本隊失敗的懊喪情緒中走出來,還坐在那裡一疊聲地嘆氣:“哎——,射了好多次都沒進!左邊的那次好可惜……”
“哇——!那個人不是泉嗎?”
“啊,真的耶!照相機,快!”
“哇——!晃司也在!”
……
幾個發現他們的球迷激動得跨過座椅向他們靠近。
“泉!”
晃司焦急地厲喊一聲,不由分說拉起泉的胳膊迅速朝場外走去。泉卻不滿地瞪著他,好象引起騷動完全是晃司的過錯。
上了車,晃司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對泉說:“對了,泉,房子弄好了,傢俱也齊全了,就只剩……”
他本想說“就只剩你搬進去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要不要養只狗呀?”
沒有回聲。
晃司扭頭一看,才發現泉完全沒有在聽自己說話,沉著臉看著窗外只顧發呆。晃司受傷地叫了一聲:“泉——!”
“啊?”泉漫不經心地轉過臉,“你剛才說什麼?”沒有一點因走神而抱歉的感覺。
“沒有……”晃司忍耐著回頭目視前方,“沒什麼……”
車子啟動了。晃司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儘量用輕鬆的口吻說:“啊,對了!泉,你現在可以空出個十分鐘左右嗎?我想帶你去看樣東西。”
“看東西?”泉依然漫不經心,“無所謂呀,只要在門禁前回去就好。”
“那就好!”
晃司暗鬆一口氣,心情終於輕鬆了一些。
法拉利F50沒開多久就拐上了一條粗礫的沙路。路旁沒有燈,車子在黑暗中顛簸搖晃,讓人感到無所依託,只有車燈照到的路面給人一點踏實的慰藉。泉牢牢地抓著把手不敢鬆開。
“哇啊——!”
不知搖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了。看到眼前的景象,泉被驚呆了!
一排高大的櫻花樹立在黑梭梭的夜空下,沒有任何燈光的照射,盛開著櫻花的樹冠卻發出淡淡的光,幻化出一幅豔麗絕美的畫面。風,吹來!花瓣雪片一樣地漫天飛舞,忽急忽徐,忽飄忽旋,魂消香斷,似在舞動一曲悽絕的《花之葬》,令看到的人有哀絕之痛。
“好漂亮!真像雪!”泉失聲驚歎。
晃司微微一笑,說:“很少有人知道這裡。我想今天風很大,花瓣應該開始掉了。……你從來沒有仔細賞過櫻花吧?”
“嗯,連它什麼時候開的也不曉得。”
泉閉上眼睛仰起臉,感受到了落櫻撫面的輕柔。
那觸感……像……吻……
晃司看著泉陶醉的樣子,真想撲過去抱住他。
再一次忍住衝動,他淡淡地對泉說:“這裡剛好位於堤防和亂葬崗中間,